“你真好,晚晚。”谢怀琛低喃,抵住她的额头不肯松开:“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
陆晚晚踮起脚,身高还是不够,堪堪在他下巴轻轻印了一吻,就跳开了。
“不许胡闹了。”她笑道,继续低头摆弄她的弩。
等了片刻,一只兔子从她眼前?跑过。
她立马架起了弩。
“打中它,要不然晚上回去我继续亲自?教学。”谢怀琛在她耳边低喃,然后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了谢怀琛的威胁,陆晚晚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地比划着弩。她预判着兔子的行进路线,一箭射出,将兔子的肚子打了个对穿。
鲜血迸出,染得兔子一身的灰毛都成?了血红。
谢怀琛高兴地跑去捡回兔子。它还没有死透,腿脚还抽搐了两下,谢怀琛笑得一脸愉悦:“这是你打的第一件猎物,只能我和?你分享。”
陆晚晚有些许兴奋。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打中猎物的那一刻她很兴奋,又很激动,一点也没有怜悯和?害怕。
简直不像女?子。
谢怀琛到一块石头上,教陆晚晚给兔子剥皮。
陆晚晚扫了两眼,嗓子眼阀杆,就快吐了。
“它不是人,没关系的。你把它想成?饭桌上美味的兔子,就不会想吐了。”谢怀琛又说些别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去年?我追达阳的部队到了索命谷,在那里?困了一天,因为粮食没有带够,将士们都忍着饥饿。那时候有只兔子就是上等佳肴。”
血腥味淡了些许。陆晚晚强忍着腹内的翻腾,看她给兔子剥皮。
重回一世,她倒不至于对一只生长?在猎场的兔子产生怜悯之心。当时在塞外的沙漠,她为了救岑岳凡,亲手拧死过一只柴鸡。
柴鸡的脖子很有韧劲,她费了好大气力才拧断,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清那种手感。
但?她就是觉得挺讽刺的。
这一世她和?谢怀琛在招提寺因一只兔子结缘。
那时他们对那只兔子的怜悯都是真诚的,费尽心力救下它。
是世道不好,形势逼得他们走到今天,双手沾血。
谢怀琛剥兔子的手法又快又利落,一只兔子处理完手上几乎没怎么沾到血。他拿出火折子,又教她烤肉。
谢怀琛烤的兔子,闻起来很香,皮酥肉嫩,表面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金黄色,色泽看上去很诱人。
他撕下兔子腿递给陆晚晚。
陆晚晚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吃着。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看着就赏心悦目。谢怀琛则是风卷残云,两口过去,手中就只剩就跟骨头。
谢怀琛很有耐心。在面对陆晚晚的时候,他总是很耐心,在等她吃完兔子的时候,他把方才生起的火全都灭了:“在山林里?生火,记住一定要把火灭了,连个火星子都不能留。否则山里?起火,你很容易就被被困山里?了。”
陆晚晚抽出手绢擦了擦指尖上的油渍,她仰着头问?谢怀琛:“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吗?有你在我不用担心这些。”
谢怀琛牵着她,笑道:“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我又会遭遇什么。多会一些,生存就多一分保障。”
他不愿细说,陆晚晚便也不再问?了。
过了会儿,谢怀琛又教她设简单的陷阱捕猎。他教的都是很简单的,就地取材,也不麻烦,以?陆晚晚的聪明才智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陆晚晚学得很认真,他教的很快就学会了。
做完这些,谢怀琛又教她在山里?寻找水源。
只要有水和?食物,人就能活下去。
在城里?,他什么都不怕,陆晚晚有的是本事活下去。但?他就怕万一她流落山林,她至少要会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担心这些,但?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
京城,或者说是大成?,即将有一场狂风骤雨,而他和?陆晚晚在这巨浪中将会何去何从,他不知道。
陆晚晚是梅花心中的那点细蕊,娇弱惹人怜,他会拼尽一切去保护她。
而在风浪来临之前?,他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教会她如何好好地活下去,在任何环境下。
收拾好一切,谢怀琛就带陆晚晚下山了。
“不打猎了吗?”陆晚晚问?他:“你和?李远之还打着赌呢。”
“就算我什么也不打,他都是输。”谢怀琛信心满满。
陆晚晚瘪瘪嘴,表示不信。
谢怀琛把她扛上马,说:“不信你就看着吧,我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