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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 108 章(1 / 2)


但这回美人却失策了,它还没沾上他的?皮肉,就被人捏住七寸倒吊起来,赵光义咦了声,抚了抚它头顶的?朱红,又刮了刮它斑斓的?蛇身,吃惊道:“哪儿来的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蛇从来不显摆自己的?躯干长短粗细,但却以毒性深浅为尊,它的?剧毒世间罕见,所?以其余蛇类见到它从来只有躲着走的份儿,这是何等傲视群雄的?事情,可此时此刻,这个无知的凡人居然还在这里质疑它有没有毒。

美人自觉尊严受损,挣扎着身子,豆大的眼里透着绿光,龇牙咧嘴地想给人来上一口,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但被捏住了七寸命门,它根本扑不过去。

赵光义胆识过人,从不怕蛇蝎一类,他六岁就能捉蛇,从无败绩,于他而言,就算是有奇毒的?蛇,难不成还能斗过人?但他不怕,却开始担心这个突然出现的?蛇会不会吓到白珠。

他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打?算把蛇带到外面处置,这样罕见的?蛇,最好能泡了药酒,滋补滋补身子?。

美人似乎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惊恐地望着人,它自认速度够快,身子也够灵活,再加上体?型不大,一般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它,所?以一直是蛇中的佼佼者,它的?利牙下不知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但今儿个就要栽倒这人手上了。

它怕极了,拼命想钻出人的?钳制下,可赵光义将手上下一晃,美人顿时晕了大半,险些昏死过去。

就在美人以为自己小命不保时,榻上的?白珠一个翻身,横抱住被子,衣袖也顺势滑落到了臂弯处。

赵光义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套在她小臂上的?三圈银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还在挣扎的蛇。

白珠一夜好眠,她舒舒坦坦睡足了,从云锦被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传杏月和?绿盈进?来,见到满目的红,才反应过来昨儿个是她大婚的?日子。

残存的?睡意登时散尽了,白珠回想了一下,昨夜似乎是赵光义流了鼻血,被叫去泡澡了,然后她一个人在房中等着无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看看自己身上衣衫完整,白珠松了口气,才拨开帷帐,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支着臂膀打?盹儿的赵光义。

不必细想,都知道他是一夜都这么熬过来了,白珠见他还算守礼,总算有了点好颜色,正要让人将他挪到床上歇息,打?眼一瞥,旁边的琉璃罩子里,隐隐约约有东西在挣扎,她再一摸手臂,果然不见美人,慌慌张张趿鞋过去打开罩子,美人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将美人捧在手心里,这个时候一旁的?赵光义也醒了,几乎只睡了一个时辰的?他,眼底乌青清晰可见,声音也有几分嘶哑。

“它真是你养的?”

美人蔫头蔫脑的?,很快钻回她的袖子?里,白珠心疼不已,但又知道是自己疏忽了,泄了气儿道:“是我…”

一个看着如此周正齐整的姑娘,竟豢养了一条毒蛇随身陪伴,传出去难免会叫人觉得毛骨悚然,难以理解,甚至将她当成异类。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些?时日白珠尽可能地把美人藏的很好,就是杏月和?绿盈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可她和?赵光义成亲的第一天,这事就瞒不住了。

她以为赵光义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她,或是让她把美人放到别处去养,但哪知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叫它认认主儿,往后别琢磨着心思想咬我了。”

认…主?白珠傻眼了,美人此刻很不服气,又从袖中钻出头来,可还没吐红信子?示威呢,就被人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这叫什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美人当初在冯小怜任务里多霸气啊,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赵光义不介意,白珠还是很惊讶的,她顿了顿道:“你不想问问它是怎么来的,为何会同我形影不离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见到她同一条蛇如此亲近,骇然之余都会十分好奇,譬如上一个任务里的?严咏,一直对美人攀附在白珠臂弯处的?行为觉得寒毛直竖,又奇怪怎会有如此跨物种的?亲密关系。

但赵光义仿佛不是个正常人,他一贯如此反常,他做的?许多事情,有很多在白珠眼中太过斤斤计较,墨守成规,但有些?时候,他又似乎十分的?通情达理。

就比如现在,他掸了掸袖子?,捋过鬓角,说:“那些很重要吗?昨夜这蛇想对我痛下狠手,被我当场揪住,原本打算切成几段,泡了做药酒,但是又见你特地在小臂上套了银环,想必是为了让它方便缠附在上头,才意识到这蛇也许是你养的,便留了它一夜性命。”

袖中的美人瑟瑟发抖,做药酒…多狠呐!

白珠隔着袖子?拍了拍它,示意别怕,随后坐了下来道:“殿下不介意我养美人,我心中十分感念,但这件事还请殿下保密,这世上除了殿下,再无人知道美人的?存在了。”

她一口一个美人,把赵光义都给叫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这美人估计是那蛇的?名?字。

姑娘家的心思,他是真不懂,一条蛇罢了,为何还要给它起名儿叫美人。

不过她说这世上唯有他才知道那蛇的?存在,多贴心的?事情啊,他和?她之间也有了专属的?小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光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喜悦之情,立时站起身来,绕着白珠转了两圈,很郑重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拿它泡酒。”

其实后面半句话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的,白珠的笑意僵在脸上,不进?不退,十分尴尬。

她转了话头,问人道:“殿下一夜都在这里吗?为何不去其他地方安置了。”

话问出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大合适,哪儿有新婚之夜,新郎官就到别处安寝的?,那还不得让外头人揣测二人不合,或者是自己失宠云云的?闲话。

遂又笑了笑,欠着身子道:“妾身昨晚睡着了,没伺候殿下安寝,是妾身的过失。”

一霎儿的功夫,她又成了平常的?那副样子,再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那种感觉,她面对他,仿佛永远都是像是一件摆设,什么时候该圆,什么时候该方,都是一早就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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