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杌子上靠床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眼眶青黑,以手支颐,显是困极之状。
“母亲,妈妈……”林海发出了自己八岁以后就没再叫过的称呼,虽然声音虚弱,但却全心全意,这一声叫出来,他忽而头痛欲裂,眼前一黑,又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海再度睁开眼睛,床边妇人已经不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杌子上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略带惊喜的转头叫道:
“少爷醒了!”
接着一个妇人扑了过来,“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一边哭着笑,一边伸手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儿,“好了好了,这就好了。张太医说你今儿若是醒了就一切安好。”
“太太莫着急,如今少爷醒了,可见老天垂怜。”是刚才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是极,我这是太心急了。”那妇人听了这话,转眼间将眼泪一收,将锦被给林海盖好,握着林海的手,也不回头,直看着林海的形容,口中对那小姑娘道:“如今我儿已醒,还不快去通报老爷?”
“还用太太吩咐么?奴婢已经打发石榴去二门了。”那小姑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