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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不幸阵亡(2 / 2)


杨广说:“好是好,但这鱼饵如何?,怎样才?能把?消息透露给宇文直?”

……

宇文直一直在打?听阎氏的消息,奈何?护送阎氏前来交换的乃是护军将军唐邕,唐邕这个?人手段严苛,他的军队几乎找不出一丝漏洞,所以宇文直想要在途中下手,伏击阎氏,许多次都没?能得逞,眼看着交换人质的时日临近,宇文直着急的团团转。

另外一方面,交换人质的事?情是杨兼亲自负责的,一直十足保密,宇文直打?听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听出来消息,众人好像故意避开宇文直谈论似的。

眼看着马上便要交换人质,宇文直急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特意前来幕府营帐,准备探听一下消息。

杨兼和高长恭在幕府中,就等着宇文直过来打?探消息,等了好一阵子,宇文直只是在外面转磨,好像不敢进来。

高长恭揉了揉额角,说:“听着脚步声,还在外面犹豫呢。”

杨兼等得不耐烦,说:“宇文直怎么如此磨蹭。”

高延宗练了兵,扛着自己的长/枪正好路过幕府,想到四兄高长恭说今日要去幕府议事?,便也?打?算去看热闹,哪知道一眼便看到了宇文直,宇文直徘徊在幕府门口,要进不进,好似还在支着耳朵探听甚么。

高延宗走上前去,说:“做甚么呢?鬼鬼祟祟的。”

高延宗是个?大?嗓门儿,幕府里立刻听得清清楚楚,宇文直也?不好再躲闪了,便说:“我?正好要进幕府查看一些文书。”

高延宗瞥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便打?起帐帘子走了进去,宇文直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后脚也?跟着走了进去。

杨兼可算是等到了宇文直,立刻对高长恭打?了一个?眼神,高长恭故意将一卷文书立刻合起来,因为合的太快,还发出“啪!”的一声,动静颇大?。

高长恭将文书合起来还不算完,又将文书压在了一摞文书的最下面,似乎很是“见不得人”。

宇文直立刻发觉了,高长恭显然不对劲儿,而且很可能是针对自己,十有八/九就是交换人质的事?情,宇文直自以为很是聪明,留了一个?心眼儿,暗中记住文书的位置。

哪知道高长恭这个?举动,不但引起了宇文直的注意力,还引起了高延宗的注意力,高延宗奇怪的看向?高长恭,说:“你藏甚么呢?”

高长恭说:“没?有,阿延看错了。”

高延宗眼睛一眯,立刻说:“肯定藏了!”

高长恭头疼不已?,他没?想到高延宗突然跑来了,比宇文直的反应还要大?,高延宗则以为高长恭在藏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立刻联想到了那?日的小衣和秘戏图……

高延宗恍然大?悟,说:“你是不是又做甚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儿了?”

高长恭当真是没?有,说:“阿延怎么来了?我?们去外面罢。”

高延宗不依不饶的说:“我?都看见了!拿出来!凭甚么不叫我?看?”

宇文直可不知道高延宗误会高长恭是个?假正经,藏了秘戏图,他还以为高长恭藏的是关于交换阎氏的消息,如今保密,就连自己弟弟都不告知。

宇文直眼下是愈发的深信不疑起来……

杨兼都不需要开口,没?想到高延宗跑来“帮忙”,施施然便离开了幕府营帐,高长恭也?跟着走出去,高延宗追在后面大?喊着:“你这个?老?不羞!”

宇文直假装查阅着文书,等众人全都离开了营帐,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保持着假装翻看文书的动作,又翻看了好一会子,这才?转过头来,跑到幕府的帐帘子边上,轻轻打?起帐帘子仔细查看,确保没?有人了,又跑过去,将文书搬起来,把?高长恭藏起来的文书抽出来。

宇文直迫不及待的展开一看,果然是交换阎氏的文书!

交换的时辰、路线、地点简直一清二楚,宇文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有了这份文书,抢在杨兼交换人质之前,伏击阎氏便可以了。

宇文直如获至宝,立刻将文书誊抄一份,拿了副本,自得意满的离开了幕府营帐,往小皇帝宇文邕的营帐去复命了。

杨兼并没?有走远,他如今的腿脚已?经可以活动了,便稍微在旁边散了散,杨广坐在备用的轮车上,因为个?头小,腿也?短,坐在轮车上自然沾不到地,两?只小肉腿来回来去的晃荡着。

杨兼眼看着宇文直从?幕府中走出来,偷偷摸摸离去,不由轻笑说:“钩越直,越上钩。”

宇文直怀揣至宝,一路跑到天子营帐门口,禀报之后走进去,还特意让宇文邕遣散了所有的中官和宫女?,这才?谨慎的将文书拿出来,献宝一样说:“皇兄,这就是交换阎氏的文书,弟弟已?经安排了力士,只要皇兄一声令下,可以确保在交换阎氏之前,伏击阎氏,万无一失!”

宇文邕眯着眼睛盯着文书,似乎还在做最后的犹豫,宇文直见他犹豫,便催促的说:“皇兄,不要再犹豫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甚么可以犹豫的了!唐邕护送阎氏的队伍十足谨慎,这里又是齐人的地界,我?们的手不够长,屡次伏击阎氏都失败了,只有抢在交换人质之前,先赶到汾水,出其不意的击杀阎氏,才?是最后的希望啊!难道皇兄便要眼睁睁看着大?冢宰和镇军将军结盟么?”

“够了!”宇文邕的脸色阴沉,说:“不必再说了,便按照你说的去做。”

“是,皇兄!”宇文直十足兴奋,如果能搅黄杨兼交换阎氏这件事?情,杨兼的士气挫败,宇文直才?能报仇。

宇文直阴测测的说:“请皇兄放心,弟弟一定把?事?情办妥,万无一失!”

……

交换人质当日。

宇文直得意的提前离开了营地,带上自己精心挑选的力士和亲信,抢在杨兼的队伍之前,天还没?亮便开拔,往汾水而去,准备先一步赶到汾水,出其不意的击杀阎氏。

宇文直可不知道,他想要击杀阎氏,唐邕也?想要伏击周师,两?面都在动脑筋,想到一起去了。

宇文直带着大?部队,速度很快,往汾水扑去,宇文直骑在马上,驱赶着亲信和士兵,大?喊着:“快!!脚程快!急行!加快!”

大?大?队人马向?前扑进,这时候唐邕的亲信果然发现了他们,唐邕的亲信们十足的奇怪,说:“怎么回事??周师怎么来的这么早?比预期提前了几个?时辰,这会子天才?亮啊!”

唐邕其他的亲信也?是奇怪,若不是他们昨天晚上就埋伏在这里,恐怕便要错过周师的队伍。

“不知甚么情况,但打?头的的确是周贼无疑。”

“是了,那?个?打?头的,乃是周贼伪天子的亲弟弟,唤作宇文直的。”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挖开河道?”

“情况有变,还是先通知将军为上。”

“来不及了,他们的队伍马上便要通过河道范围,今年汾水水量不够,眼下又不是涨水的季节,如果现在不挖开河道,等他们走远,便淹不到了。”

“怎么办?”

“挖!挖开河道!”

唐邕的亲信们纠结了一番,眼看着宇文直的队伍就要扑过去,再也?不敢犹豫,立刻一声令下,开始挖掘河道,很快挖掘出了一个?口子,河水“轰隆隆——”的冲出,顺着预先挖好的河道奔流而出,冲向?宇文直的军队。

宇文直一马当先,正在飞快赶马,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犹如野兽的吼叫。

有亲信说:“国公您听,这是甚么声音?怎么好似是野兽的吼声?”

一旁的力士哈哈大?笑,他们都是重金收买而来的能人异士,自负不凡,嘲笑着说:“胆子就是小,甚么野兽见了阿爷,不也?要吓得撒尿么?”

“不像是野兽,”又有人说:“倒像是山崩洪水的声音。”

“山崩?”力士又是一番新的嘲笑:“这附近平坦,哪里来的甚么山?更别说洪水了,今年的汾水水量这么浅,好像你阿爷的一口唾沫,还洪水,哈哈哈——”

“轰隆隆——”

“隆——隆——隆——”

伴随着力士的笑声,咆哮的声音更加巨大?,不停的鸣响,快速从?前方席卷而来。

宇文直本是跟着那?些力士一起嘲笑的,哪知道下一刻脸色陡然变化,睁大?了眼睛瞪着前方,大?喊一声:“怎么回……”事?!

最后一个?字愣是没?说出口,“轰!!!”一声,河水冲出河道,滚着泥土,瞬间变成了泥黄色的泥汤子,翻滚咆哮,打?着像海浪一样的浪头,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

“啊——”

不管是宇文直,还是亲信,亦或者刚才?嘲笑的力士,登时被巨大?的浪头打?得一个?趔趄,人仰马翻,摔倒在地,巨大?的水流冲击力十足,将他们向?后一顶,竟是冲出老?远,久久都爬不起来。

“不好!!有埋伏!”

“是埋伏!”

“真的是洪水!”

这时候宇文直的队伍才?知道是洪水,赶紧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齐军呐喊着,紧跟着洪水涌上前来,很快接壤。

宇文直和那?些力士被冲倒在马下,还没?来得及骑马,全都趴在地上啃了泥巴,狼狈不已?,而且洪水灌进介胄里,介胄本就沉重,沾染了水之后仿佛要重上一倍,不只是狼狈,且十足消耗体力。

宇文直呐喊着:“快!!齐军杀来了!爬起来!快都爬起来!”

他说着,摸向?自己腰间,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却抓了一个?空,震惊的说:“我?的……我?的剑呢!”

原来是方才?洪水太猛,宇文直不只是被冲下马背,兵器也?被冲走了,这会子手无寸铁。

宇文直的头盔歪歪扭扭遮挡了一半视线,也?没?有兵刃,连忙蹲下去在地上捡,兵刃相对较轻,洪水连马匹都能给冲翻,更别说兵刃了,长/枪丢了满地,被水流冲出去老?远,可谓是丢盔卸甲了。

连兵刃都没?有,宇文直的兵马根本无法应战,立刻便被齐聚包围,齐军驱赶着马匹,将他们围在中央,打?头的亲信定眼一看,说:“怎么只有齐人的卫国公?”

“他们的主将镇军将军在何?处?”

“兼在这里呢。”

唐邕的亲信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轻笑,众人心中都是一凛,猛地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黑压压的兵马快速包抄而来,不同于宇文直的兵马,这次包抄而来的兵马整齐有素,介胄干松,一个?个?手执长/枪,显然是训练有素,且早有准备的军队。

杨兼笑眯眯的坐在马背上,小包子杨广坐在他身前,杨兼将便宜儿子抱在怀里,伸手拉着马缰,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宇文直心里咯噔一声,虽他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自己如此狼狈,而杨兼出现的刚刚好,又十足游刃有余,难道……中计了?!

何?止是宇文直,就连唐邕的亲信也?中计了。

唐邕的亲信还以为他们抓住了周师的队伍,哪里知道,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兼才?是那?只黄雀,又从?外围把?他么包围了起来。

杨兼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笑着对惊慌失措,满脸污水的宇文直说:“卫国公,辛苦您了,趟水很累罢?”

唐邕的亲信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宇文直,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用刀架在宇文直的脖颈上,威胁的说:“让开!让你的兵马撤退,否则我?一刀捅了他!!”

杨兼摊了摊手,说的十分?大?度慷慨,说:“捅啊,爱怎么捅怎么捅,你就算把?他捅成马蜂窝,兼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唐邕的亲信愣了一下,似乎还没?熟悉杨兼的垃圾话氛围,冷喝说:“退下!!我?没?看开顽笑!”

杨兼说:“兼也?并未开顽笑,这位英雄你可能不知道,卫国公在朝廷中与兼多有不和,这次卫国公前来趟水,也?是兼耍了一点点小手段,骗他前来,如果这位英雄能为兼分?忧,一刀捅死他也?是干净,免得兼费心。”

“你……”唐邕的亲信显然不相信杨兼的话,气的瞪大?了眼睛,猛的一抬手,“啊!!!”宇文直惨叫一声,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杨兼果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止如此,还挥了挥手,悠闲的说:“全部押解,记住,要活的。”

“是!”杨兼此行带了骠骑大?将军宇文会、兰陵王高长恭、安德王高延宗,因着在汾水交换人质,所以杨兼还带上了擅长水战的郝阿保和狼皮一同,阵容可谓是相当强大?,他一声令下,将领们立刻纵马冲上去。

“别!别!”宇文直大?喊着:“他们会杀了我?的!”

唐邕的亲信威胁无效,他们人数并不算多,杨兼带了大?批的兵马,简直是碾压而来,又有宇文会这等高手,便像是黄蜂过境,而且“不分?敌我?”,将宇文直和唐邕的兵马全部押解起来。

杨兼拍拍手,笑着说:“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时辰刚刚好,走,赴会,咱们去会一会唐邕。”

唐邕在汾水驻扎了营地,安排好了河道的事?情,还有伏兵的事?情,这时候静等着结果。

唐邕想不到的是,他百密一疏,安排得如此周密,却被杨兼收买了当地的豪绅,一早出卖,做的根本都是无用功。

唐邕坐镇在营地的幕府之中,面容肃杀,等待良久,士兵冲进来大?喊着:“将军!”

“如何??”唐邕立刻长身而起,说:“可抓住了周师?”

士兵脸色苍白,说:“将军,没?……没?有,伏兵失败了。”

“甚么?!”唐邕似乎不相信,说:“如何?会失败?是河道没?有挖成?还是周师改变了路线?”

士兵说:“都、都不是,也?不知怎么的,那?周军的镇军将军,好像提前得知我?们要挖河道似的,竟然遣了与他不和的卫国公宇文直先一步前来,伏兵们以为宇文直的队伍就是交换人质的队伍,因此……因此提前动手了。”

士兵说到这里,唐邕也?不必再听下去,登时恍然大?悟,河道的方法是一次性的,只能使用一次,等到杨兼真正赶来,他们已?经没?有后手。

唐邕脸色肃杀,说:“周师的队伍,到哪里了?”

“快到了……”士兵回话说。

果不其然,便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大?批人马快速而来,在汾水营地面前停下来,杨兼坐在当头的骏马之上,首先下马,然后将个?头矮小的小包子杨广从?马背上抱起来。

其实杨广比杨兼熟悉骑马,虽然如今缩水了,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但是下马这样的基本动作还是会的,并不想让杨兼抱他下马。

不过杨兼执意如此,而且理由名正言顺,小包子还在长身体,马匹高大?,从?上面跳下来会损伤膝盖,因此温柔又贴心的父亲执意要抱着小包子下马。

当然,杨兼不会告诉杨广,因为他抱起来手感特别好,敦实的紧,肉嘟嘟的,特别有分?量,自从?杨广掉马之后,就很少腻歪着杨兼,总是一副高冷不可攀的模样,杨兼平日里想要抱一抱儿子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占点便宜。

唐邕看到杨兼,自然看到了他身后押解着大?批的兵马,还有杨兼怀里的小包子杨广,杨兼是来赴会交换人质的,竟然拖家带口带着儿子,在唐邕眼里看来,可谓是极其嚣张了。

杨广被杨兼抱在怀里,抱着还不撒手了,偏偏杨兼没?甚么抱孩子的经验,抱着他恨不能像是夹着他一样,小衣服都给搓起来了,难受的厉害。

杨广晃了晃小短腿,抗议的推着杨兼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地,杨兼这才?意犹未尽的把?儿子放下来。

唐邕的亲信被五花大?绑,看到唐邕简直是无地自容,惭愧的说:“将军……”

唐邕抬起手来,示意他们不需要多说,便对杨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镇军将军,请入内!”

杨兼也?笑眯眯的说:“不敢不敢,唐将军是前辈,唐将军先请。”

杨兼拉着杨广的小肉手,走进幕府营帐,上方坐定下来,杨兼笑眯眯的说:“唐将军,说好了交换人质,你这样可不厚道啊。”

唐邕不动声色,沉声说:“镇军将军说笑了,所谓兵不厌诈,镇军将军不是也?安排了人手么,咱们顶多算是两?讫。”

杨兼摇头说:“诶,如何?能算是两?讫呢?卫国公这人马,当真不是兼安排的,为了表达诚意,兼可以将卫国公交给唐将军,随意处置,如何??”

宇文直被五花大?绑已?经很是丢人,他的头盔掉了,奇异的板寸头露了出来,早就没?脸见人了,这会子听到杨兼说要把?自己交给齐人,吓得大?喊:“我?是卫国公!!你不能把?我?交出去!我?是人主的亲弟弟!这……这都是人主让我?干的!”

杨兼并不理会宇文直的喊叫,施施然的说:“不管唐将军是要杀要刮,还是要阉割,与兼都没?有任何?干系,足以表明兼的清白了罢?”

“你这小人!!”宇文直气的浑身发抖,说:“你竟然怂恿齐人……你……我?要见人主!”

唐邕皱了皱眉,杨兼捉拿的亲信的确是他的亲信,如果要杀要剐,唐邕当真是舍不得的,便说:“既然镇军将军是来交换人质的,咱们也?不必兜圈子,耽误时辰了,这便开始罢?”

杨兼笑着说:“早这样便好了,可以交换人质了。”

唐邕挥了挥手,示意将阎氏带上来,杨兼也?抬起手来,示意将冯小怜带上来。

帐帘子哗啦一声打?起来,阎氏和冯小怜全都从?外面被押送进来,宇文会是代表他父亲宇文护来的,一看到阎氏,立刻站起来,焦急的看向?来人,只不过宇文会出生的时候,阎氏早就被扣留了,因此说起来宇文会也?不认识阎氏。

但有一个?人是认识阎氏的,那?就是一并子被扣押在北齐做过人质的宇文胄。

宇文会迟疑的说:“祖亲?”

宇文胄看向?阎氏,对宇文会点点头,似乎肯定了,这女?子便是阎氏。

阎氏听到宇文会唤自己祖亲,登时一愣,她作为人质之时,儿子宇文护还没?有家世,自然也?没?有子嗣,突然看到一个?年纪双十的高大?男子唤自己祖亲,不由得动容起来。

宇文胄也?站起身来,说:“祖亲,这是三弟,孙儿与您提起过的。”

阎氏和宇文胄都曾在北齐做人质,因此自来相识,阎氏一听,登时眼圈通红,放声大?哭起来,说:“是孙儿?孙儿啊,快让祖亲好生看看!”

一时间祖孙相认的场面好不温馨,杨兼则是平静的让人将冯小怜领给唐邕,说:“唐将军爽快人,咱们这便算是交易成功,两?不相欠了。”

唐邕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冯小怜的确美艳无双,阎氏年纪的确大?了,是个?老?妇人,但阎氏的分?量比冯小怜重得多,拿捏住了阎氏,就是拿捏住了大?冢宰宇文护。天子却不顾众人反对,对冯小怜是一见钟情,一定要用阎氏去换冯小怜,而且口口声声理由颇多,说大?冢宰是个?狠心之人,不会因着阎氏便彻底放弃攻打?北齐,阎氏和大?冢宰分?别三十年由余,纵使是母子亲情也?抵不过时日长久,更何?况如果把?阎氏送回去,大?冢宰说不定还会承情,对他们网开一面等等。

唐邕极力反对,各种陈述,都被天子驳回了,不止如此,天子还要求唐邕过来做“护花使者”,一定要让唐邕护送冯小怜安全回到邺城。

可以说唐邕是接了一桩恶心人的任务,他本想假意同意,用阎氏做幌子,伏击周军,但没?成想,这一切竟然被杨兼看穿了,如今只得带着冯小怜回去,心情如何?能好?

更何?况这个?冯小怜……

怎么看,似乎都比秘戏图上还要……还要丰满一些子?

杨兼笑眯眯的站起来,掸了掸袍子,说:“哦是了,我?军伙食太好了,这冯小怜在军中似乎食胖了一些,没?干系,能减的,你们一路上回去,让她再减减就是了。”

杨兼说完,对众人又说:“走罢,咱们回去再认亲。”

因着这里是汾水地界,乃是唐邕的地盘,众人也?不耽误,立刻退出军营,临走之时,杨兼还把?唐邕的那?几个?亲信全都归还给了唐邕。

唐邕诧异至极,说:“你……你真的把?他们都还给我??”

杨兼耸了耸肩膀,说:“为何?有假?你的这些个?亲信,忠肝义胆,誓死效忠,兼若是留着他们,也?不会归降于兼,难道留着他们当细作么?还不若还给你,唐将军也?好承兼人情。”

唐邕皱眉说:“唐某是不会承你人情的。”

杨兼摇头说:“唐将军说不承人情,便不承人情?外人可不这么看,今儿个?兼把?这么多亲信如数奉还,消息绝对传的比风还要快,唐将军与兼的私情,你是交定了,这可由不得你。”

唐邕这才?恍然大?悟,杨兼这是要“陷害”自己,就如同“陷害”斛律光一样,斛律光回到邺城,天子口头上没?说甚么,但实际上已?经不信任他,凡事?都多加提防,如果天子还信任斛律光,那?么唐邕此时也?不会来护送阎氏,护送阎氏的应该是斛律光才?对。

唐邕怒目说:“你!”

杨兼拱手作别,彬彬有礼的模样,说:“唐将军便不要如此依依不舍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十分?潇洒的翻身上马,俯身把?小包子杨广也?抱上马背,带着大?部队快速向?回扑去。

宇文会已?经提前派人回去知应,他们成功迎接了阎氏回营。小皇帝宇文邕坐镇在营中,便听到外面的大?喊声:“大?冢宰!!喜讯!喜讯!”

“老?夫人接回来了!”

“老?夫人回来了!正在路上,已?经折返了,一会子便到。”

宇文邕在营帐中听到喊声,心中梆梆猛跳两?下,宇文直不是去刺杀了么?为什么阎氏还是接回来了?

宇文护听到喊声,“哗啦”一声打?起帐帘子,立刻从?里面冲出来,难得露出惊喜的表情,说:“快!随我?前去迎接老?夫人!”

宇文护带着大?批人马迎出营地,果然遥遥的看到一支队伍,杨兼骑马在最前面,后面还护送着一辆辎车,走的并不算快。

宇文护大?步跑上前去,大?喊着:“家家!”

在南北朝时期,对父亲的称谓是“阿爷”,对母亲的称谓是“家家”,宇文护跑过去,亲自打?起车帘子。

阎氏从?里面走出来,宇文会不认识阎氏,但是宇文护认识,虽分?别了三十年由余,但还是一眼便把?阎氏认了出来。

“我?儿!”阎氏连忙下了车,一把?抱住宇文护,又是一番失声痛哭。

小皇帝宇文邕从?营地里走出来,第一眼便看到多年未见失声痛哭的母子,第二眼看到的便是被五花大?绑的卫国公宇文直!

宇文邕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开便恢复了正常,走上前去,说:“兄长与阿家多年未见,一定有许多话儿要说,快快入内叙话罢。”

宇文护扶着阎氏,走入营中,这才?注意到被五花大?绑的宇文直,说:“卫国公这是……?”

杨兼幽幽一笑,宇文直这个?祸害留的也?是够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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