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昨日忽然换了性子的谢之权,相青看着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太大的惊诧感了。
这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细究的必要。
点了点头当做回应后,相青坐直身子,准备起早读要用到的材料。
眼前忽然被推过来一个粉嫩嫩的盒子。
“给你喝。”
转过头,是谢之权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
相青置于腿上的双手猛地握紧,不好的记忆忽然汹涌而来。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身上的味道吗?
“早上本来想买咖啡喝,但是进了小卖铺忽然想起你来。”谢之权又懒洋洋地趴在桌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甜甜的奶香味,大概草莓牛奶比较符合吧?回过神来,我就买了。”
“如果不是很喜欢这个口味的,我下次给你带别的。”
不是别有深意,只是兴起而为。
相青高高提起的心缓缓落下,放开被揪得皱巴巴的裤子,相青说了今早的第一句话:
“谢谢你。”
谢之权眸子一弯,好心情地看着他染着点点薄红的耳尖。
但良好的氛围在夏流再次来到的时候,便破散得一干二净了。
在全校人心目中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夏流,第一次阴沉着一着脸。
他站在谢之权的桌边,周身像萦绕着一片可怖的阴云,因他家中权势滔天,有资本狂傲的他待人却是翩翩有礼十分温和,对被全部人排斥嫌恶的好友不离不弃,这样温柔优秀有情有义的人,大家都羡他爱他敬仰他,然现今却是难得地见他冷了一张俊脸。
周围同学都觉得,不知好歹的绝对是谢之权。
“你不是说青青昨日被欺负得很惨,还断了一只手吗?”夏流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看着谢之权的目光冷得掉冰渣,“可好像情况并不是我所见的那样,同学,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谢之权直起腰身,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夏流,疑惑道:
“我没说相青断了手啊,我只是说他被欺负了,同学你是不是听岔了啊?”
“你跟他聊了那么久,他断没断手你会没察觉?”
周围静默了一瞬。
夏流脸色更差,根本挂不住所谓的温柔模样。
“不是你说他被欺负得很惨吗?为什么我过去找那两个人算账,惨得反而是他们?”
这下子谢之权的表情更加迷惑了,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视线打量夏流,直看得他差点就要忍不住攥紧拳头揍她,才慢悠悠地说道:
“他昨天的确挺惨啊,被人抓着衣领憋得小脸煞白煞白的,教室里明明有人,却没一个肯帮他的。”
“倒是你,你怎么知道有两个人啊,我不是只说了有个炫彩头吗?”
“而且你怎么一听到炫彩头就知道找谁,我们学校炫彩头不少诶。”
周围更加安静了,甚至大家都有点害怕。
夏流身上渗出的森冷气息有如实质化,恨不得当场将一脸无辜的谢之权扎得千疮百孔。
“看我.干嘛?”
谢之权将双手交握,下巴搁在上边,看着夏流的眼神十分挑剔。
“这些都先排开不说,你身为相青唯一的朋友,即便是误会了他断了手,那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先看一看他的伤势吗,怎么问都不问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跑就算了,你再次回来了居然并不是对于相青安然无恙感到开心,而是先对我说的话产生了误解而朝我生气。”
“好家伙,你真是好朋友啊。”
谢之权张口闭口都在夏流的底线反复横跳,她这一番话,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遗言了。
同班认识她的,都觉得她今天估计是吃错药了。
即使她说的确实挺有道理。
但夏流是谁,他是站在上流社会顶尖的夏家,钦定的下一任家主。
再好的脾气被人这么挑衅,都得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更何况还有挑拨他和相青关系的嫌疑。
夏流眼眸里酝酿起一场恐怖风暴,但他却是在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笑了出来。
“青青,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怪我对于你被欺负的事情太着急了,从而忽略了关心你,我之后一定会好好跟你解释,并且弥补我今天犯的错。”夏流在人前对相青是真的百般容忍,一个大少爷对一个众人眼中的怪人这么低声下气,属实难得。
“而我现在要先解决一件事,我怀疑这位同学在恶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得跟她好好聊一聊。”
夏流看着表情冷冷淡淡的谢之权,笑得十分和气。
“同学你跟我出来一下,为了青青我们好好谈谈。”
谢之权没有意见,起身跟着走了。
夏流走之前,看到了相青桌面上那盒格外显眼的草莓牛奶。
他嘲讽怜悯似的看了一眼谢之权,他认为这是谢之权十分上不了台面的低劣讨好,二话不说便将那盒牛奶拿走,一点不问相青的意愿。
“青青不喜欢喝牛奶。”
盖棺定案,霸道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