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照着剧本上演,韩忱伤了姜晞。姜晞伤口简单处理后便被送回了自己院子修养,然后韩忱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
周衍和赵青淮还要比试,并没有跟着来姜晞的院子。因此院子里只有姜晞和姜璃几个姐妹。
姜晞对韩忱很推崇,他见到韩忱很高兴,并无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只说是自己学艺不精,又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连大夫给他换药时大呼小叫的样子都收了起来。
韩忱致了歉意,送了外伤药,道是西夏上好的外伤药,又让姜晞好好休息,准备结业大比,便提出告辞。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惠郡主姜琪突然出声问道:“西夏上好的伤药?韩教习为何会有这个?难道韩教习和西夏有什么渊源?”
韩忱转头看着明惠郡主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有些诧异明惠郡主会突然问这个,但只是诧异了两秒,便认真回答道:“禀郡主,下臣祖籍西夏,父亲曾是西夏都司下的将官,后来在和西域的战争中战死,下臣才带着家人来京都谋生。”
姜晞听得认真,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因为韩忱从来不曾在人前提过自己的身世。便忍不住有点高兴道:“原来韩教习出身西夏,我祖母和大伯母都是出身西夏王族,却也和你算得上是半个同乡了。若她们见到你,必是很开心的。”
韩忱垂下了眼睛,半晌才声音低沉道:“其实贵府的老王妃和大夫人倒的确是和家母有些渊源。家姨母曾是西夏王先世子的侧妃,只是在定昭二十七年的战役中,都去世了。家母幼时也是见过贵府老王妃的,和大夫人也算熟识。”
众人大为惊讶,姜琪更是惊喜,她便出言邀请韩夫人到安王府中作客。韩忱看了她一眼,便道:“依礼家母本是应该去府上拜见,只是下臣位微,不敢叨扰。”
姜琪便笑道:“祖母和母亲自西夏嫁至京都,已经多年未回过西夏,其实心里是非常想念西夏的,若有故人聊些旧事,不知道多么开心呢。”
姜晞也邀请韩忱,大咧咧道:“听说西夏人都很是爽朗大方,韩教习这般就不像我们习武行军之人了。”
众人默,你书院还没结业呢,就是习武行军之人了?
韩忱听了,倒是点了下头,浅笑道:“既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回去必叫家母准备拜帖。”他生得冷冽英武,谁知这一笑竟然十分好看,连原本对他有些惧意的宜兰县主姜玥都有些闪神。
韩忱告辞,临走时眼光扫过姜璃,却发现姜璃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眼看他,一直坐在姜晞床榻边,低垂着脸,不知她表情如何。他只能看见她美丽无暇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偶尔扇动着,在眼下可见一层淡淡的投影。
他不知为何有点失望,却在收回目光时看到她捏起的小手,分明有些颤抖,她是在紧张吗?他心底莫名就有点雀跃。
三月底,姜晞结业考核大比夺了这一年的第三,第二是周衍,第一的是只在皇家书院待了一年的兵部尚书之子李岷。
安王决定先让姜晞在兵部做一段时间,熟悉了朝廷兵部的管理情况后,再送他去陕西,便给他在兵部谋了个正六品的主事之职,五月份就上任。
四月初,韩忱母亲韩夫人余氏递了拜帖拜见项老王妃和大夫人。
项老王妃和大夫人见到韩夫人很高兴,西夏那边大世家就那么几家,一谈起来全部都是熟识的人。项老王妃也是认识韩夫人的母亲的,大夫人更是从小就认识韩夫人和她的妹妹余侧妃,所以颇能谈得来。
赵氏并未见韩夫人几人,姜璃却忍不住去了慧安堂的花厅。前世,她是在后来才见到韩夫人的,这一次,她倒是想从最一开始就看看,她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明白,也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便决定边走边看。
姜璃在非请安的时间突然到慧安堂,让项老王妃和大夫人母女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最近姜璃行为十分乖巧,不像以前那么刁蛮无理,便只以为她这是来老王妃这里献殷勤。上次给明惠送玉坠子的事,她们自然是安在赵氏的头上的。
姜璃给老王妃和大夫人请安,等老王妃让她起身,并给她介绍了韩夫人母女后,韩夫人便携了韩烟霓起身给姜璃行屈膝礼。
姜璃静静看着韩夫人和韩烟霓,黑眼珠纯净如宝石却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在想些什么,并未出声免礼。
韩烟霓已起了身,她见姜璃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而身边母亲韩夫人仍未起身,就有些怔愣,眼睛睁大了看向姜璃。现在的韩烟霓还只是十二岁,远没有后来的柔媚,只有那双细长的凤眼圆睁微挑时别有一番风味。
气氛凝滞了片刻,姜璃感觉到韩夫人和韩烟霓很不自在了,才温和道:“夫人免礼吧,刚刚看到夫人见夫人和韩公子长相丝毫不似,反而韩小姐似足了韩夫人,便一时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