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干脆到这地步,让她刚看过电影里剪辑过的,紧接着就能看到现场版。
眼看着男人许过愿之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跟先前闵越转化为另一种形态时的安详完全不同,他就是晕倒了?而已,甚至手指尖还会偶尔抽搐一下。
随后,他指尖的抽动变剧烈了?。
这?个愿望,并没有包含白夙在内,所以她不能和以往的许愿那样,看到精灵的样貌。
但同样,她的时间也没被定格,不是一眨眼,毫无知觉的,就错过了?男人的变化。
这?种异常,让白夙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是不是看得到?”她问。
格拉西亚表示不可以,他不到那个高维空间之后的东西,也看不到用某种法术来一边工作一边隐身的精灵。
这?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方法的问题。
“如?果是方法的问题,那好办!”
她立刻念了?一句口诀。
这?之后,眼前的一切陡然变的格外清晰,而她也看到了男人身上的斑驳。
就好似有人在给他做局部美容一样,一些原本因为常年祸害身体,苍白脆弱,带着皮屑斑纹的皮肤,变的更细嫩了。
不行,还不够,这?次不是方法问题了?,是力量。
她又喊了?她的使魔一句,格拉西亚应声将鲜血涂抹在白夙的眼皮上。
灼热的温度覆盖之后,视线变得血红,好似窗外高照的艳阳变为了?火烧云。白夙终于看到,附近的地板宛若水波涌动,早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精灵从中出来。
大的几乎不露脸,只伸出胳膊,小的则全身加起来也只有一个人的拇指那么大,它们围在男人身边,正在将他的身体一块块的揪下来。
被撕扯下来的皮肉看起来格外鲜活,神经在跳动,血管也在张合,只是没有血液从断口中流淌出去,大概是被施加了?什么法术。
而被揪掉的部分,又有其他东西来填补,那东西惨白惨白,橡皮泥似的,糊在原本是伤口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和原本的这?部分皮肉没有分别。
但毕竟只是黏土一样的替代品,丢失了?细节,反而看起来更完美。
“这?种程度的障眼法,还真是煞费苦心。”
甚至连当时玄门中修仙的人都骗过了?。
如?今看透了幻想,能看出来男人痛的厉害,可他的面皮已经被替换成了?别的东西,那东西维持着平静的样貌,让他的痛苦无法施展。
白夙示意格拉西亚,看能否用攻击精灵的方式来打断这种酷刑,但很遗憾,并不能奏效,精灵们没被束缚着,身体又很小,被打中之前,就迅速躲回了?高维空间。
“要不然,我试着给他一个痛快吧。”格拉西亚看着因为疼痛而肌肉痉挛,呼吸急促,却始终没断气的男人。
白夙刚要答应,就见男人突然一伸腿,却是自己先死了。
一个本来就脆碎的人,活生生疼死在当场。
与此同时,白夙感受到了一阵异动。
格拉西亚将充当窗帘的床单扯开,就见在天幕之上,原本高远蔚蓝的碧空之上,陡然聚拢起一片祥云。
这?种力量很温暖,带着股佛光普照的意味,白夙下意识摸上了?自己颈肩的项链。
有了?同类做参照,就能判断出,这?是完全相同的力量。
天上的云彩,这?种能让人提不起戒心的神迹,根本就是使用愿力来放烟花。
祥云之中,某个巨大的身影逐渐成型。
这?一次倒是有了?些新意,不再是海洋生物,而是一直金翅大鹏,只不过它的主体部分仍旧洁白无瑕,只有翅膀和尾羽上闪烁着光泽。
“也是从高维空间出来的?”白夙问。
格拉西亚很老实的回答:“太远了?,感受不到,但应当就是这样。”
这?只大鹏张开它巨大的喙,无声的鸣叫,快乐的舞动,随后,那被当做障眼法补上的黏土,干涸碎裂,风化成齑粉。
云上的巨鸟,餍足的转身消失在云后,云彩随之散去。
白夙发现,她竟然已经屏息凝神很久了?,仰头仰的脖子?都在发酸。
那种从力量差距上来的压迫感,很是直白。
“太强了?,那不是我们能战胜得了?的对手。”她这样感慨了一句。
格拉西亚嗤笑一声:“它的生活一定很无聊,但没有任何法则上的束缚,还真的令我有一点羡慕。”
魔鬼来到人间,先是要受两界之间规则的制约,然后还要受契约者的制约,如?今跟着契约者进入《末日游戏》,白夙会受的制约,他也一个不落。
难得的发了?牢骚。
白夙心内权衡了一下:“就算你不受制约,也打不过人家。”
它们几乎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信仰,吸收的愿力多到不可想象。
同样的两把枪,一把只有弹夹里的子?弹,另外一把后头连着个军火库,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