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这一夜外套都脱了?,立刻就冲了?出去。
格拉西亚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白夙扭头抱怨:“出事了?你怎么不?叫我?”
哪怕在飞奔仍旧显得气定神闲的恶魔,仍旧是那副让人看了?就很不?爽的无辜脸:“你跟他们不?过碰巧同路,又算不?上队友,他们出事,与你何干?”
在上局游戏内,白夙也确实不?太关心?队友,同路就帮一把,不?同路就随缘。
可这两局游戏性?质不?一样?!
在明显任务目标有上限的情况下?,旅行者之间有潜在的竞争关系,而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游戏,万一是线索很分散,需要人多?广撒网才能破局的游戏呢?
等白夙冲到隔壁的时?候,就见所有人都围在三人组的房间门口。
她挤不?进去,只好拽了?拽比她先来一步的穆子茜的裙子:“发生什么了??”
“李浩民死了?,而且死的悄无声息的,今早他两个室友起来才发现?。”
说?着,穆子茜侧身让了?让,白夙这才从?夹缝中看到了?李浩民的惨状。
他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似乎努力的想要爬上去,可两条腿膝盖以下?的部分不?见了?,血肉模糊,骨头断面也是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咬合力极强的野兽生生咬断。
他的两个室友里头,赵君豪明显有了?应激反应,此刻把自?己怼在另一个角落狂吐不?止,周慕远叫上了?一行人中看起来最靠谱的络腮胡子,二人正在检查尸体。
围在最前头的是那几个大学生,他们好奇却又不?敢进屋,堆在门口,把后人的路也堵死了?。
当?然,后边的人也不?是很想进去。
屋里的气味散逸出来,血腥夹杂着酸腐味,人群当?中的刺猬头干呕一声退到空地里,拍着胸口嘟囔:“不?管看多?少次,也适应不?了?啊。”
里头两人检查过之后,将人搬起来,平放在床上,姑且用被子遮住了?狰狞的死相。
他们出来之后,周慕远用院子里搭着的干毛巾擦手,擦得皮肤都泛红渗出血点也没停。
“李浩民的舌头也断了?,跟腿伤差不?多?,是被参差的利齿咬断的,脖子上也有伤,都不?致命,最终的死因应当?是失血过多?。”
周慕远这点医学知?识,跟追踪学同样?,都是半路出家,游戏里历练出来的,结论需要大家一起来参详。
络腮胡子龇牙咧嘴的跟出来:“我觉着也像失血过多?,那脸色墙皮一样?,可屋里明显没那么多?血,血腥味也不?太浓。”
其实已经很浓了?,可比起一个成年人体内的血液量比,还是少。
周慕远终于停止了?擦手,脸色仍旧很差,他点点头:“是,我跟赵君豪都没察觉到血腥味,实际上也没听到声音,老李他虽然舌头断了?,可这么挣扎,却没弄出惊动我们的声音,就很奇怪。”
穆子茜听后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有人把他在别处杀了?,再偷偷搬回来的?”
一听到这话,刚吐完扶墙走出来的赵君豪脚步一踉跄,拽住了?门框才没摔。
“什什什么?有别人进来?不?可能!门口和窗口牵的线还在呢!”
这种破旧的农家小院子,房门都没有锁。
经验丰富的旅行者,担心?夜里遇险,会在门和窗边都放上一碰就会弄出响声的机关,来防止睡熟之后被人或者非人的玩意儿摸进来袭击。
今早的时?候,那些一头拴着茶杯的丝线都还原封不?动,说?明没外人进来过。
更不?可能是李浩民自?己解开机关出去,回来之后再重新安放,末日世界危机四伏,没道理?一人偷溜出去。
更何况,他也没理?由刻意将机关恢复成没人动过的模样?。
穆子茜见他吓的冷汗直流,好心?的递过去一张纸巾,幽幽叹息:“这样?就排除其他可能了?,只能是鬼魂作祟嘛。”
她的声音轻而妩媚,聊天时?很是悦耳,说?到鬼魂仍旧平静,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觉着头皮发麻。
没人应和,穆子茜转头看白夙:“你说?对吧?”
白夙下?意识点头,这太显而易见了?。
鬼魂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人,但谁都没去找,偏偏只祸害了?李浩民,总得有点原因。
难道是他触犯了?什么禁忌?
众人正摸不?着头脑,只听“吱——呀——”一声,这么大动静都没引开的那扇门开了?。
王老太太出来了?。
她穿着粗布衣裳,手里还端着牙缸,一脸麻木的走到院子边上,拧开水龙头刷牙,甚至连半夜强行赶出去的两个姑娘又回来了?,也熟视无睹。
就仿佛还在梦游似的。
旅行者们面面相觑,跟老妪聊得最多?,也最受“喜爱”的寝室长被后边的人推搡着,凑过去搭话:“老人家,您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老太太听到有人说?话,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扭过头。
她往地上吐了?口水,白沫子都蹦到寝室长的裤脚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突然带了?点诡谲莫测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我能不?救我的儿子,我的老头吗?但是啊,我自?己就是,活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