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财并不是宋姣姣的亲生父亲。
原以为自己和?宋妙妙一样,是宋家的小姐,父母亲也待她很好。
每当宋有财向宋妙妙说“爹爹爱你”时,也会捎带上宋姣姣的那句。
可宋姣姣有鉴谎系统,系统每次都会给她发二两银子。
原本她有钱了很高?兴,直到她发?现,每次有人说谎的时候,小金库就会多一两银子。
小时候宋姣姣很顽皮,谁都治不了,当时的嬷嬷对她很是头疼。
许是终于忍无可忍,有一天在她闹着不肯睡觉时,嬷嬷的脸在烛光下变得恶狠狠的。
“并不是老奴嫌弃,只是姣姣你本就是灾民的卑贱出生,被老爷夫人收了做小姐,已是天大的福气,再这样胡闹下去,老爷脾气再好也是会将小姐丢弃的!”
嬷嬷并不服气,宋姣姣比她还卑贱的出身,只不过运气好些,就能做人上人,害她这样辛苦地伺候。
那时的宋姣姣还听不懂,却不知为何一直记在心上,此后每次闹时,嬷嬷一说这话她便安生了,于是嬷嬷便将这话挂在了嘴边,后来被宋有财听了去,将嬷嬷赶出了府。
宋姣姣便知道是真的。
宋有财和宋夫人很是恩爱,早年间夫人身子弱难以生养,恰逢灾民一路逃来了京城,一对夫妻双双离世,留下了一个叫囡囡的女娃,被宋家收养了。
以前家中许是富贵过,还给宋姣姣留了块白玉。
第二年,宋家也迎来了喜事,宋夫人怀孕,生下了妙妙。
姐妹相争是很正常的,可一个寄人篱下本该感恩戴德的宋姣姣若是与真千金争东西,那就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宋姣姣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就再也不敢和宋妙妙发?生矛盾了,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妹妹。尽管所有人都待她很好很好,但她觉得自己不配。
难过的时候也不敢哭,生怕被厌烦了,就躲起来吃东西。
她变得越发?沉闷、无趣,越发?得不到家长的关注。
每次宋有财说,“爹爹爱你”的时候,她都想被针扎过一样,还要装作开心?,宽慰自己,今天又得到了二两银子……
许是为了得到关注,她开始变得荒唐,像从前那样上房揭瓦,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每次宋有财发火斥责她,宋姣姣都生怕会被赶出去,惴惴不安地等到第二日,确定自己还待在宋家的时候,又会产生一种病态的高?兴——或许爹爹和阿娘是真的很爱她的,都这样了也没有赶她走。
她就这样用极端地方式,想和系统斗争,证明爹娘的爱意,直到遇见了根正苗红的社会好青年贺昭,才?渐渐收敛了一些。
贺昭的爱很热烈,他把?喜欢明晃晃摆在那里,非她不可,恰好宋姣姣也同样炽热地爱慕着他,他们像是一样的人。
……
宋姣姣始终很平静,慢慢地走到了茶妃身前,蹲下去,一片一片地将玉捡起来。
她很肉疼,看着这么好的白玉碎掉了。
明明宋有财富甲一方,她却带着穷酸气,贪财得要命,对什么贵重物件都很敬畏,甚至每一年生辰都要许愿变得有钱,只有钱才是保障。
她经常摸着这块白玉想,如果阿爹阿娘活着就好了,就算贫穷至死,但是他们兴许会真正地爱她。
只要活着,一家三口会慢慢挣到银子,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握着最后一块玉的指节微微泛白,宋姣姣眼眶里涌出眼泪,却因着不想叫她们太得意,硬生生忍了回去,这着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小姐……”春花秋月想去搀扶。
众人只见宋姣姣蹲在那里呆住了,手中拿着一片碎玉。
红色的血从掌心?淌出来,顺着手臂蜿蜒,濡湿了厚实的袖子。
“小姐!”春花惊呼了一声抱住了她,秋月力气大,硬生生掰开宋姣姣的手指夺过了玉。
“娘娘,我?家小主与鹅感情深厚,还请娘娘网开一面……”黄嬷嬷跪着朝作妃求情,心?中焦急万分。
作妃见着刺目的血滴在自己的鞋上,惊了惊,看宋姣姣红着眼悲痛欲绝的模样,嘀咕道:“你不是说就一块破玉吗……”
“哈……”宋姣姣莫名笑了一声,“是,一块破玉。”
她离作妃很近,泛红的眼像地狱里的困兽,叫人又害怕又同情。
宋姣姣没能忍住怒气,推搡了茶妃一把?,解开厚重的斗篷:“打?一架吧,不然你就等着被我揍飞。”
作妃被她揪住了头发,尖声骂道:“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