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京城靖安侯府的正院,一竿子丫头婆子正在正房里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的血水,不时传出稳婆的呼喊声:
“太太,用力啊!已经看到头了,加把劲啊!”
院子里,袭了一等云骑尉爵位的林家家主林诚正坐在院中老杏树下的石凳上,满眼的焦急,脸色发白。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这才是妻子江氏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个家里头一个孩子,他怎么能不担心?妻子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平日子里身子就不怎么样,如今更是难产,林诚只觉得脑仁子都有些发涨,生怕有个万一。
看这样子,估计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还出不来,林诚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身边的林富问道: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说来,这一次嫡妻难产还是个人为的灾祸,这江氏怀孕不到7个月,一个侍妾也突然有了身子,让林诚大喜过望,只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这一下子就能得了两个孩子,没想到啊!这不是喜事,却成了灾祸的根由,那个侍妾本就是外头送进来的,不是家生子,不知道林家向来看重嫡子的规矩,居然想着把正室的孩子弄没了,以后好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家业。
这不,江氏怀孕8个月的时候突然就在散步时摔了一跤,早产了!把林诚吓了个半死,立马详查。那侍妾不过进门几个月,没有半点的根基,那里禁得住查,才问了几个人,就立马给查出来了。
林富撇撇嘴,心里鄙视了一下那个没脑子的侍妾,心里嘀咕着,这太太肚子里可是早就知道是个哥儿的,那个侍妾,连男女都没法查探呢,这就动心思了,真是个蠢货。嘴里却机灵的回着话:
“太医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过是三个多月,胎位已经稳妥了,只是,只是,这月姑娘有些闹腾。”
闯了祸还用孩子做要挟,什么东西。
林富嘴上不说,可是这心里却是很不看好那个蠢女人的,语气上多少爷带了点出来,林诚瞄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关进佛堂,让她给太太祈福,要是太太母子平安,那就有她的活路,要是太太或者大爷不好,那就让她偿命。”
语气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其实他心里早就定了,就算是这一次化险为夷,这个女人估计也就是个去母留子的命,只是这个时候不好说罢了。庶子怎么也比不得嫡子啊!世家大族,自是有自己的规矩,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破坏的?
林富一听就明白了林诚的意思,立马给边上的小厮一个眼色,让人去传话了,自己依然在林诚的身边陪着。小心的说着吉祥话:
“老爷别急,今天真是三月三呢,多好的日子,估计大爷这是等着好时辰出来呢!”
本是随口的安慰,谁知他这话一说完,房间里立马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稳婆的大喊:
“出来,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啊!”
“赏,全府都赏一个月月例,为稳婆上等封。”
激动的林诚喊完这一句,立马不顾众人的阻拦,闯进了产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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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被金光闪过之后,只觉得自己似乎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子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了空中,过了还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什么地方,一片的黑暗,周围还有东西带不断的挤压,浑身的不舒坦,便用力想要摆脱,恍惚间似乎还有人声传来,林海便下意识的往人声响亮的地方钻。这时候隐隐的人声传来,似乎是哪家在生孩子!他愣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