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左风流迹已陈,故家余韵更何人。”她独自念叨一番,不住地点头?,“好名字。不知何小姐是否有空,周某在酒馆之上有一隔间,想邀请何小姐一同前往。”
“妥,不过我有一朋友,不知方?便?否?”
“方?便?,方?便?!”
长陆离负责吃,何韵柒负责交涉,师徒二人分?工明确。
和周冰谈起话来,果然?是文绉绉的。何韵柒觉得其人不古板,但若不端着文人的清高傲气,也难以交流。
她为何韵柒倒了杯清酒,何韵柒端起来清抿一口,甜辣甜辣的。
“何小姐为何从临海远道?而来?”
“是为一桩冤情。”对方?既问道?点子上,何韵柒便?不得不叙说?起来,“关于临海的盛家。”
“盛家我确有耳闻,只知其公子为了两?国友好,远嫁海国。”周冰露出?钦佩的神情,“不知盛家做了何事?”
并没有一五一十诉说?,何韵柒考虑到长陆离的感受,掩盖了一些事,简单地将来龙去脉告诉周冰。周冰哪里知道?这么多,她这种向往美好生活,胸怀远大志向,只知道?为家为国的文人,此时更多的是义愤填膺。
“这些人真如蛀虫一般,毁坏我大月之梁!”她也只能?嘴上说?说?,无力的心情汹涌而出?,“不瞒何小姐,周冰只是个御史台小官,并不能?有所作为……然?何小姐方?才助周冰于水火之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她愤慨地端起酒杯,郑重饮下,如此正直倒让何韵柒有些羞愧。
“何小姐,后日此时,你我相约东市春茶楼,周冰定会?引一可靠之人来帮助何小姐。”
闻言,何韵柒感激不尽,拽着长陆离起身:“多谢周大人。”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二人相谈甚欢,从临海的海上明月,谈到京城的红墙皇城,从地方?县令,谈到当今圣上。
周冰心怀大志,却无从施展,正如何韵柒所了解的众多文人一般。只因她殿试那?一出?,当今圣上便?断了她的仕途,着实可惜。
从酒馆出?来已是夜色四合之时,两?个女人走在前头?,醉醺醺的周冰脸红着,说?话开始含含糊糊:“何,何小姐,你师父,定是个,高人!”
回头?看了眼吃得酒足饭饱的长陆离,何韵柒宠溺一笑?:“何以见得?”
“因她,因她是你何韵柒的师父啊!况,况且,她从头?至尾,未说?过一句话,着实,着实,高冷!胸有成竹之人,均是如此难以交往。”晃悠悠对她行礼,周冰嘿嘿笑?了,“知己难逢,你我后日,后日见!”
待人晃悠着走远了,长陆离满意地将小臂架在她肩膀上,朝她抛了个媚眼:“怎么样,为师很靠谱吧。”
何韵柒伸手捏住他凑上来的鼻子,亲昵地吻上他的眉:“靠谱,贼靠谱。”
这举动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长陆离则是羞地往后一跳。
这女人疯了吗,大庭广众的!
他是女装啊!
何韵柒往回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又转过头?来:“愣着干什么,咱们回去吧。”
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长陆离挣扎了一阵跟上,边走还边偷瞄何韵柒淡定的脸。
如小鹿乱撞般,他强忍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表情也要和对方?一样淡定。
于是何韵柒再看向他的时候,便?看到一张极其隐忍的苦瓜脸。
这次入住京城客栈,长陆离特别?强调提出?要分?开住。欲盖弥彰,本来何韵柒也没多想,如此以来,反而心中?疑惑。
今天?倒换成他心痒痒了。
来了古代以后,成为早睡早起的养生人,若无非常情况,何韵柒均八九点就睡了。
因为没有网,所以也没了玩手机的欲望,她通常都是头?一贴到枕头?,便?呼呼睡去。
黛青色的天?幕拉下,暗夜中?能?听到最后一丝幽幽而间断的虫鸣。
窗户大开着,透入徐徐凉风,月光照下来拉长,直到她的床头?。
睡意朦胧间,仿佛听见什么咯噔咯噔的声音,何韵柒翻了个身,面朝窗外?。
有影子在眼前晃动,她扇般的睫毛轻扇,挣开一双迷离的眼。
“噢哟!”窗前赫然?有个黑影在爬动,惊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从枕头?下面掏出?防身的匕首,乱叫起来。
那?黑影扑通跳进窗户,声音有些委屈:“是我。”
长陆离?
看清来人的长相,她连忙安抚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你,你搞什么鬼啊!”
“你凶什么凶啊!吼那?么大声干嘛!”
随便?拿了条手帕擦擦额上的冷汗,何韵柒累得不想起身,只眼神轻瞟眼前这个穿着单衣的人:“我……你干嘛半夜鬼鬼祟祟的,从正门进不行吗。”
“那?我不是怕把你吵醒嘛。”
无言以对,何韵柒抱紧自己的被子,再一次怀疑长陆离是属猴子的:“发生了什么吗?”
“没,我睡不着……有,有虫!”
都秋天?了,天?气沁凉,哪里来的虫……
长陆离那?点小心思全然?写在脸上,何韵柒往里挪了一个身位,拍拍身旁的空缺:“睡吧。”
“这怎么好意思,男女授受不清……”
嘴上说?着不妥,行动起来却很利索。他笑?眯眯爬进被窝,可怜巴巴凝视着她:“枕头?分?我一半吧。”
是错觉吗?总觉得师父最近有点……嗯……小男人?
她狐疑地把自己一半的枕头?分?给他,便?见他翻了个身背对她睡:“为师困了,安。”
喂喂喂……
被吓得毫无睡意,何韵柒无奈也翻了个身背对他。躺了一会?儿,从枕头?边拿起因被时空放逐而核能?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暗,开始刷刷刷。
什么也没得刷,消消乐玩到两?千多关,她因无聊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