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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婚姻生活(六)(1 / 2)


几天后,总督府的人都注意到?件事:池晏的办公室角落里,多?了?只二手的旧沙发。

原木的扶手已被摩挲得?很光滑。亚麻豆沙绿的坐垫,因为洗了太多?次,也略微发白,好在被护理得?很好,看起来倒有种岁月沉淀的舒适。

单看的话的确并没什么?问题。

但这可是总督府。

哪怕只是占据?角,这沙发被放在富丽堂皇的行政办公室里,也显得?很违和。

内务管家?看到它就觉得?头?都大?了。

但是新?总督上任以来,离经叛道的事情,做得?还少了吗?

他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其他人来办公室里开例会,大?多?也会注意到角落里的新?家具。理所当然?地,对着?相当柔软的坐垫,有人会想要过去坐?坐。

然?而往往脚都还没迈开,背后突然?就?凉。

转过身,他会发现池晏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己??眼。

这?眼就足够了。能进这间办公室的都不是蠢人。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总督办公室里有?只绝不能让人碰的沙发。

难道这只沙发看着?旧,其实价值连城,是什么?古董吗?

总有人旁敲侧击地去问内务管家,但管家对此当然?也是?头?雾水。

很快流言传到了池晏的耳朵里。

他想到了那个疯狂的夜晚。

因而他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扶手,微微?笑:“跟他们说,只是做个纪念。”

*

居豪临时接到通知?,告诉他第二天的日程提前?了,于?是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片场。

这时间早得?简直没有人性。

为此他狠狠地洗了个冷水脸。

然?而到了之后根本没几个人,连?向?最守时的陈导演都不在。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又发现客厅里空了什么?。

昨夜用来拍戏的那只小?沙发不翼而飞。

别的什么?也就算了,但这只沙发对他而言可是意义?非凡。

恰好?个场务打着?哈欠经过了,居豪?把拦住他:“沙发呢?”

对方也是?脸懵:“我去问问。”

过了?会儿,才颠颠地跑回来:“说是那只沙发太旧了,不方便,待会儿给换只新?的过来。”

居豪将信将疑道:“太旧了?好吧。”

索性也无事可做,他干脆就在原地等着?,顺便给松虞发了条消息。语气还是他惯用的那种,?半撒娇?半哀怨。

她并没回他。

过了?会儿,的确有人搬了新?的沙发进来。做工、用料和细节都与从前??模?样,看不出半点?差别。

但他还是觉得?很奇怪。

昨天拍完戏,沙发明明还是好好的,哪里不方便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换?个?

他忍不住去问旁边监工的道具组副组长。

“不知?道啊。”对方强忍着?困意说,“不过那沙发本来是陈导演家里的,没准是搬回去了?”

居豪?怔:“她家里?”

“是啊,她公寓里的旧家具。”

对方说着?,又努了努下巴:“喏。不光是沙发啊,这边好多?东西都是她的。”

副组长说着?又转头?去跟另?个人开玩笑:“你说是为什么?啊,堂堂大?导演,难道还差这点?买道具的钱?”

“肯定不是为了钱,是不是要环保?”

“不会吧?”

“欸。”副组长插嘴,“好像是说这样会比较有真实感吧。”

“真实感?”

“哎呀,艺术家啊,我们不懂的。”

真实感。

居豪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禁心神微漾。

他不禁又抬起头?来,环顾这个精心被布置过的片场。此前?他尽管在这里拍戏,但也从来没有那份闲心去真正欣赏周围的布局。不是?拍完就躲进保姆车睡觉,就是想方设法凑到陈导演身边去。

而现在,真正看着?这间屋子,他似乎?眼就能看出,哪些东西是属于?她自己?的。

极简的台灯。书架上的学术著作。印着?电影海报的马克杯。经典款的家用投影仪——大?多?都是?些实用又充满质感的东西。

的确很有真实感。寥寥几笔,就足以勾勒出灵魂:这是?个独居的女性创作者的家。

突然?他灵光?闪。

她为什么?要追求这种真实感?

这部电影对陈导演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莫名地,居豪感到怦然?心动。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又还没想得?太明白。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忙不迭低下头?,果然?是陈导演姗姗来迟的消息。

但内容却并不美妙。

【陈松虞:今天放假,你不是知?道的吗?】

什么??谁知?道?

居豪愣住了。

他将手机翻回主页面。

更令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他无比确信,自己?昨晚是收到了场务的提前?开工通知?。但现在那条消息像幽灵般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难以置信地去垃圾箱里搜寻。

?无所获。

而松虞的下?条消息又来了。

那赫然?是……她和他的消息截图。

原来尤应梦昨夜喝了太多?的酒,突发了酒疹,不得?不请假?天。主演来不了,松虞索性就排了?天假。

而居豪分明看到,对话框内他自己?的头?像,冷冰冰地回了个【收到】。

………真是见鬼了。

什么?时候回的,难道他也喝醉了?!

居豪本想要再追究几句,但转念?想,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他身上。

尤应梦之所以会发酒疹,也是因为他NG了太多?次,害她得?陪着?喝酒。

这样?来,他不禁也有些赧然?,只好讪讪地问,尤老?师现在还好吗?

松虞却又不说话了。

他等了?会儿,都没有结果,只好默默地回酒店补觉。

松虞当然?不是故意不理他。

只是池晏从她背后将手机捞走了。

“关机,或者让他滚,自己?选?个。”

他语气凉薄地说。单手抱着?她,另?边则用两只手指夹着?她的手机。

纯黑的被单裹着?两人的身体。

他们甚至连窗帘都没拉开,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松虞只是笑了笑,眼皮耷拉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甚至都没打算去将手机抢回来。毕竟她也实在太困了。

池晏轻嗤?声,低头?看着?她,语气却很温柔:“再睡?会儿。”

“……嗯。你也是。”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池晏,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池晏漫不经心地摩挲她的脊背,又瞥了?眼手机屏幕。

只需要往上?滑,就能看到她和那小?演员的全部聊天记录。

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只是懒懒地?笑,就将她的手机扔开了。

两人?直睡到了中午,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清醒过来的松虞,终于?回忆起早上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和居豪的?段对话。

她很快猜到那年轻人身上的恶作剧,忍不住斜睨池晏?眼:“你几岁啊?”

池晏:“什么??”

他坐到餐桌边,将咖啡推到她面前?,表情也很坦荡。像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

松虞?怔:“不是你吗?”

“你觉得?……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池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眼。

“你不是经常做这么?无聊的事?”她哼了?声。

“我可没有。”他捏着?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把玩。

而松虞不仅将手指抽了回来,还顺势拍了他?下:“你是没有,别人都帮你做好了。”

池晏短促地?笑。

他知?道松虞是在说之前?路嘉石的事情。当时那小?子没经过他允许,入侵她手机,给她发了假消息,哄她出来跟自己?见面。

不过,也算是干了件好事。

“我还犯不上什么?事都跟那傻子讲。”他语气很无辜地说。

松虞仍然?不置可否地说:“是吗?”

她端起咖啡抿了?口。

“再说了。”池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种雕虫小?技,也不是只有他会。”

松虞咬了?口松饼,很无语地看着?他:“雕虫小?技?”

也只有面前?这个男人,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将入侵私人账户这种违法行为描述为“雕虫小?技”了。

池晏支着?脸,歪头?看她,半是诱哄的语气:“想学?我教你。”

“没兴趣,谢谢。”

她又举起?块松饼。

而池晏低低地笑了?声:“你好无情,?点?机会都不给你老?公。”

突然?他俯身过来,猝不及防地从她的嘴里咬走了半块松饼。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而他仍然?凝视着?她。

这动作比接吻更旖旎和突然?。

她的心跳都漏了?拍。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像是被阳光晃到了眼睛。

于?是这?刻双方的姿势都更像是接吻了。

良久之后,松虞才很缓慢地咬掉了剩下的半块松饼,不忘瞪他?眼:“吃你自己?的好不好?”

“我爱吃你的。”

“……说点?人话吧。”

“这不是人话吗?”

“……”

阳光透过树藤,洒落在墙面上。

?顿平平无奇的早餐也变得?太缱绻。

这样说来还要感谢尤应梦——或者居豪。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机会如此悠闲地坐在?起。

两人吃了?顿异常漫长的早午餐,才携手来到了书房,各自处理工作。

但松虞仍然?忍不住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对居豪恶作剧了?番。排除了其他可能的选项,假如不是为她出头?,那就只能是为了——

她突然?想起另?件事。

傅奇今天也请假了。

于?是她弯唇笑了笑,对尤应梦发了?条消息。

【陈松虞:你?个人去医院了?】

过了?会儿,她收到了毫无意外的回复。

【尤应梦:不是你给我派了助理吗?】

松虞笑意更深。

但她想了想,到底没有拆穿傅奇。只是将手机扔到了?边。

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接下来的?段时间里,居豪发现自己?仍然?过得?相当倒霉。

事事不顺心,还都是很微妙的那种不顺。

手机频频死?机,买了新?的又几次都寄丢了;剧组的盒饭?连几天都是他最讨厌的菜,让助理叫又遇上大?堵塞,饭还没到人已经得?赶着?去拍戏,只能饥肠辘辘地连演好几个小?时;最可笑的是,连飞行器的门都开始不听使唤,他每次开门,不是撞到额头?就是撞到脚趾。

居豪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暴躁。

但是为了维护自己?在陈导演面前?的形象,他又不能发火,每天人前?还是那副乖巧伶俐的模样,只能私下里将气都撒到了助理身上。

助理当然?苦不堪言,被迫查了不少星相学,安慰他这只是水逆水逆,甚至还去附近的庙里替他求了个好运符回来。

当然?,他私下也打好了辞职报告,随时准备跑路。

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二天就接到了猎头?的电话。

助理:“???”

好运符显灵了吗,他明明连简历都还没做好啊。

然?而猎头?提供的新?机会异常诱人,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收到辞呈的居豪:“……”

这下好了,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第二天去片场,他可怜巴巴地向?松虞哭诉自己?的助理跑路了——他?向?很喜欢在这些小?事上,不遗余力地找陈导演去刷存在感。

但松虞只是笑了笑,又很和气地说:“这样不是正好么??”

同时相当隐晦地看了?眼角落里的傅奇。

居豪皱着?眉头?道:“您说什么?啊?我都这么?惨了!”

松虞:“也许这反而能帮助你理解角色。”

居豪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听您的,先不让公司给我找新?助理了。”

而松虞忍着?笑意,故意向?他指了指远处的傅奇:“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那是我的助理。”

居豪:“……我知?道他是您的助理。”

他颇为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位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和他脸上那?道深深的疤。

不知?道为何,居豪总觉得?这个人不太喜欢自己?。

再说,长这么?凶,谁敢使唤他啊?

“不了不了。”他连忙道,“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来做好。”

说着?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起先居豪并不相信松虞所说的什么?进入角色那套。

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可不是什么?方法派,需要靠折磨自己?才能揣摩角色心理。

但不知?为何,自此往后,他的表演倒的确是渐入佳境了。

假如说在此之前?,居豪觉得?自己?和小?偷这个角色之间,似乎总隔着??层薄纱。他看似是在演小?偷,其实还是在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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