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嘉元四十六年五月十日。
临平城,扬河县,仁孝侯爷府。嫡庶二子,大婚之日。
嫡子妻柳府,府前高挂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上绣着吉祥和如意两个大字,喜庆而又大气。府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一看便知是富豪之家。满窗的囍字花样个个不同,美轮美奂,看的出柳老爷嫁女十分用心。
临近吉时,一个身形肥胖的女人手提着裙角迈着大步穿过莲花池上的石桥往后面的小姐闺楼而去。
“哎呦,我的小姐啊,快点,陈府的花轿快来了。”那女人跑的气喘喘的,边喊边跑进了小姐闺阁楼。
“娘!”听闻花轿快来的柳府小姐柳言兮眼中含了泪水,不舍得抱住了自己的娘亲,出嫁欣喜而又不舍,女儿难当。
“兮儿,莫哭,再哭妆都要花了。”身着深紫色锦衣的柳夫人何尝舍得,怜爱的擦拭着爱女的泪水。
“到了夫家,一定要......”柳母话还没说完便被来人高昂的声音打断。
“哎呀,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还未盖上盖头,快点吧,眼下,陈府的花轿怕是已经到府前了。误了吉时怎样是好?”
“好了,刘媒婆,莫在嚷了,这就让兮儿下去。”柳母显然有些不悦。回身为女儿盖上红盖头后,在女儿耳边轻声道:“陈家乃是侯王府,府中复杂水也深,兮儿进门后从事定要严谨。”
“恩,女儿知晓。娘请宽心。”柳言兮听后顺从的点了点头。
“刘媒婆,兮儿就交给你,事成后我们柳府必有重谢。”柳母对着刘媒婆客气的说道。
原先还在生闷气的刘媒婆,一听有重谢便眉开眼笑的应道:“柳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刘媒婆还没办砸过婚事呢,你就等好吧。”说着就扶着柳言兮下了楼。
“翠云,你素日机灵,此番随小姐嫁入陈府,定要护好小姐。”柳母在人走后祝福丫鬟小翠云。
“翠云会的,夫人放心。夫人,翠云下去了!”小翠向柳母行礼道。
“恩,去吧。”柳母显得心事重重,脸上带着几丝愁云,实在不想将女儿嫁入官宦门第,可女儿属意,陈侯爷又亲自上门提亲,为人父母怎好拒绝!柳母望着远处走远的花轿,已不求富贵永久,惟愿女儿一生平安无恙。
柳府花轿路过姻缘桥时,扬河县县令方远道跑上了女儿绣楼。今日扬河县嫁女的除了柳府,还有这县令之家方府。两家之女皆在今日嫁入仁孝侯爷府,可算得扬河县一大喜事。
庶子妻方府在钱财上不及柳府,可好说也是官宦人家,手中多少有些许权力。嫁女的排场也办的有模有样。花轿嫁衣盖头等等俱以柳府为样。
方府小姐被陈侯爷的庶子看上,对方县令来说可谓雪中送炭,美中不足的便是嫁给了庶子,输商人柳府一截,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可一想到赌坊的欠债,方县令狠了狠心应了下来。
这时方家绣楼上的小姐夫人一脸愁容。
“女儿啊,这陈府庶子好歹也是侯爷的儿子啊,与咱家怎么样都不亏,你若不嫁,可就得嫁给赌坊的刘宗了。你可愿意啊?”方母眼中满是焦急。
“娘,刘宗和陈季云都是纨绔之人,女儿何曾愿意?”方府小姐方媛哭泣着,接着道:“那陈季云成日不是逛青楼就是与狐朋狗友胡混,胸无半点墨,这般男儿纵是王爷皇子,女儿也不愿嫁他。”方媛抬起头倔强的看向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