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车队的经理还说我绷得不够紧呢!”亨特耸起肩膀来。
“你知道弹弓吗?绷得再紧,不肯放开,始终没有意义。”
温斯顿打开车门,来到了亨特的那一侧。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试车道的灯打开。”
“喂,你不怕我开走你的法拉利。”
“那你拿去吧。”温斯顿走向控制室,无所谓地晃了晃手。
“啊……怎么忘了……以这家伙的身价,法拉利跑车对他而言大概就像买儿童遥控车?”
等等,他本来就是法拉利车队的,搞不定这辆跑车根本不用钱。
想着想着,亨特心里的又开始酸酸的了。
“哎呀哎呀,跟这样的人相处在一起就是不健康,影响身体酸碱度平衡。”
只听见“卡拉”的声音由远至今传来,原本漆黑一片的试车道瞬间明亮起来。
亨特下意识用手背挡住眼睛,侧过脸去。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住了亮光。
“温斯顿……”
“你来开。”
“什么?”
“什么都不要顾忌,开到它爆缸。”
“开到爆缸?这可是你的车!”亨特睁大眼睛看着他。
“对,这是我的车。所以你不用舍不得。”
亨特看着温斯顿的眼睛,想要寻找这家伙在“冷幽默”的痕迹。
但他是认真的。
那一刻,亨特来劲儿了。
是你说“不用舍不得”。可别真被我开得报废了,又露出遗憾脸。
亨特坐上了驾驶席,温斯顿来到副驾驶的位置,刚系好安全带,跑车就狂飙而出。
虽然超跑不如F1赛车那样难以把控方向,但是以冲破极限为目的的油门和档位控制让亨特的心中充满快感。
冲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越来越快,仿佛迎面而来的风形成巨大的墙,撞击而来,却又被他甩到了脑后。
跑道与车轮之间几乎要燃烧起来,亨特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地期待着冲破极限的瞬间。
只听见“砰——”地一声,那是灵魂裂开的声音,跑车向着一侧摆了过去,速度骤降,停了下来。
亨特的手仍旧握着方向盘,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极速中醒来。
旁边的温斯顿沉默着未发一言。
“……好像冒烟了?”亨特看向对方。
“嗯。”
明亮的灯光之下,温斯顿的侧脸如同冷峻的峭壁,亨特完全猜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爆缸了……”
“我看见了。”
“我可以赔你……”虽然自己的年薪还不如温斯顿的零头,但一辆法拉利他应该……还是赔的起的。
“不用。我在想,我们需要叫辆车来接我们回市区。”
“哦。那这辆法拉利呢?”
“交给这里的人处理就可以。”
“你不用开车了?”
“我还有三辆。”温斯顿淡然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亨特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那你的车库该有多大!”
温斯顿已经联系上了自己的助理,对方正赶来。
他放下手机之后,撑着下巴看着亨特。
“你想去看吗?”
“行啊!”
一排法拉利,多壮观!
“进去了,我应该不会放你出来。”
“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一级方程式的比赛中的毛病在哪里了吗?”
亨特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沉静,却深远,仿佛透过亨特延伸向了另一个更加宽广的空间。
“要让紧绷的弹簧松开……”
“是的。记住今天的感觉,在赛道上,一切随心。”
亨特不解地看着温斯顿,眯着眼睛,从各种角度仔细地看。
将近一分钟后,亨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
“嗯?”
“你在西班牙大奖赛的洗手间里叫了我的名字,否则……我会被麦迪揍得我爸妈都认不得我。”
“听说你后来还是被揍了。不过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我死有余辜!”
“难道不是吗?”
温斯顿凉凉地反问,亨特这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好像……确实死有余辜。
“好吧,那件事先放一边。你还在慈善拍卖里买下了我的棒球帽。”
“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就算你不喜欢它,也不会希望得到它的人把它当作垃圾对待。”
亨特愣住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父亲送给我的?”
“我猜的。”
“你猜的?”亨特一脸“你是不是当我傻”的表情。
“嗯。”温斯顿一脸“本来就是这样”的表情。
“好吧……那现在呢?没有人会在乎我在F1的比赛表现和积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喜欢看别人比自己惨的人占大多数。所以绝大部分的车手应该更乐意我给他们垫底。那么你呢?你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还不惜用自己的法拉利来给我上课,为什么?”亨特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