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跟从前可真是不一样了,阿年。”
转头望向周玄清,拘谨着一张脸,依旧丰神俊逸,着一身海天霞色锦袍,和阿年站在一起很是登对。
“真好,你们站在一处,任谁都能知道是一对儿。”
话音才落,就见周玄清面上浮起了一丝笑,周玄宁忽然想起去年初一两人自外头回来,也是这般情形,正想打趣阿年两句,就听到外头喊。
“娘,娘……”一个半大的小子径直往里冲,“娘,我回来啦。”
阿年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等着,周玄宁捏着帕子?替阿蕴擦汗:“又这?么跑,不是与你说了,要慢慢走。”
阿蕴看着一边却眼睛发亮:“阿年,阿年,你终于回来了。”
“嗯,阿蕴,我让你舅舅带的礼物你喜欢么?”阿年看着如今大了许多的阿蕴,才不过这?么些日子不见,阿蕴就长高了一些。
还?没等阿蕴说话,头就被人敲了。
“说了这?是舅母,好好叫人。”周玄清正色道,“你这?礼数都学到哪儿去了?”
阿蕴随即嘴巴一瘪,不情不愿的喊了声:“是,见过舅舅舅母。”
倒是把周玄宁看笑了,“从前这?孩子总是阿年阿年叫习惯了,也是奇怪,他?确实爱跟阿年玩儿。”
周玄清摸摸他的头,又瞥了阿年一眼:“一些小玩意而已,等改日舅舅送你一堆,行了,如今你也九岁了,该知礼了,我送你的那些书,可都看过了?”
阿蕴不开心?的点头,周玄清带着他?去书房检查课业,留下周玄宁和阿年站在两畦菜地前相视而?笑。
“阿姐,谢谢你。”阿年真心?实意的道谢。
周玄宁摇头,和阿年往凉亭那走去,莺歌正在忙着沏茶倒水。
“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事儿。”
无非是帮阿年打听了下云央的下落,最开始,她也是瞧不上阿年的,若她不是阿弟的侍妾,她或许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若她是个不知所谓的女子,或许早就失了宠爱。
阿年缓缓摇头,“阿姐,你帮了我许多,若不是你,我从前在国公府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轻松,也不会认识叶大哥,更不会这?么容易赎身出府了。”
那时候她出府,周玄宁肯定和国公夫人是通过气的,连带着若不是认识叶繁星,她出府后还不知会如何呢,毕竟在玉京城活下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又怎能有时间和周玄清斡旋。
周玄宁笑着递给她一杯茶水:“阿年,你聪明通透,心?思单纯,阿弟自那件事后,对女子?便很是厌烦,对情义也总是疑心?不定,只有你,从始至终将他?放在心上,眼里心?里全是他。”
她饮下一口茶,向着阳光,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久久才开口道。
“阿年,那两年,你是真的走进了他?的心?,从前我说你们一个呆一个傻,相配的很,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
那些儿女情,她如今看的清楚极了,周玄清许多奇奇怪怪的表现,其实自她回国公府起,就已经有了端倪,那时她还?未看清,实在是周玄清情绪外漏的时候太少。
直到后来,周玄清日日淡着一张脸,明显是为情所困,尤其是,他?和叶繁星打架,这?怎能不让她惊讶。
阿年闻言有些震惊,这?些话从周玄宁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像定了性一般,莫名叫人信服。
她在周玄清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么?
“阿姐,叶大哥他……”
周玄宁朝她摇头,唇角含笑:“他?如今有了新生,何必陷进泥沼,我这?身份,再嫁恐怕很难,不如专心?带阿蕴才是正经。”
“阿姐,”阿年却不同?意,“你还?年轻,怎么就难了?何况叶大哥……”
周玄宁摆手,示意阿年不必再说,“好了,我的事还?早着呢,对了,叶繁星走之前,让我将一些东西交给你,那些日子我一直不得空,都忘记了,前阵子交给了阿弟,你记得问他一声。”
正好莺歌端了点心过来,阿年也只能止了那些心?思,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气氛倒也融洽。
直到傍晚,两人留在陈家吃了顿饭,才起身回国公府。
才一回去,就见云央等在门前,见两人进来,像是见到了救兵。
“世子?,阿年,国公爷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周玄清闻言面色立刻变了,侧过头和阿年柔声道:“我先过去,你在后头慢慢来,小心些。”
阿年点头,见他?脚步匆匆而?去,连忙和云央打听:“究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云央连连叹气,随着她快步往寿安院去:“国公爷这些日子喝药,病情也算抑制住了,可今日不知为何,喝过了药也开始胡乱哭闹,硬是要玩水。”
说着又叹气,“你也知道,这?春日里,水凉的很,国公爷年纪也大了,掉进去可实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