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睡的极早,脸蛋红扑扑的,国公爷逗他,用筷子沾了果酒给他喝,周玄宁想着小年夜便也没有阻止。
莺歌递了帕子过来,周玄宁接过,细细的给阿蕴擦了起来。
“夫人,您也歇息去吧,夜深了。”
周玄宁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又不舍的看了眼阿蕴,温柔的笑:“阿年说的不错,还真是多谢她了。”
莺歌扶着她往床榻走去,笑着应道:“可不是,阿年看着傻呆呆的,心里可通透着呢。”
翌日,国公府的主子都睡过了时辰。
长宁院也一样静静悄悄,冬日暖阳出来的晚,却也将金色光辉洒满整个院子。
近些日子天气晴好,正好做活,院子里云央在轻手轻脚的忙活,不时往窗牖那瞅,侧耳听着动静。
周玄清虽睁不开眼睛,可习惯性早起,还是醒了,只闭着眼睛养神,怀里的阿年睡的正熟,他也没动,昨夜春风几度,只觉全身骨酥筋软暖意融融,不愿动弹。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上朝。”【1】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句,不由心内暗自笑了起来。
从前读到这些祸国妖妃的诗,总觉得是那些帝王太过昏庸,此刻美人在怀,蓉帐香残,玉软花柔,他忽然就理解了。
不是君王昏庸,实在美人难舍。
又过了许久,阿年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见周玄清还在,有些发怔。
阿年双眼迷离,水雾弥漫,依旧懵懵懂懂的:“世子,今日不去上值么?”
周玄清爱煞了她这娇俏模样,情不自禁在她光洁额头印下一吻,又展臂搂紧了她:“这两日休沐,到了大年夜我才去上值。”
“世子要大年夜上值么?”阿年睁大眼睛,有些不解,“朝廷怎的这般剥削人,大年夜都要您去上值?”
“是我自己要求去的,年夜那天只我一人,清净。”昭文馆里的藏书,是大周朝最为齐全的地方,里面的书籍浩如烟海,取之不尽,他喜欢呆在那。
阿年却心疼他一人上值,鼓着脸颊说朝廷黑心,周玄清点点她额头:“胆子如今大了,敢跟我说这些?”
两人黏黏糊糊腻歪了一会,也就起了。
阿年伺候周玄清穿衣,云央唤了丫头进来摆饭,早间周玄清的口味更加清淡,两碗小米粥,两碟小儿拳头大的细面馒头,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虾饺。
阿年筷子直往那虾饺上戳,周玄清见状,咽下口中的粥吩咐一边的云央:“往后小厨房早饭做多些,若是阿年爱吃什么,你便时常问一下。”
云央正在端小菜,闻言很是高兴,神采飞扬的朝阿年不住使眼色,见阿年不搭理又大声回话:“是,世子,云央记住了。”
阿年有些踌躇:“世子,不必这样的……”
周玄清一指空了的虾饺碟子,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阿年:“无事,不过是一些吃食,国公府也不缺你吃的这一点东西。”
阿年脸一红,却也没有再说话,国公府是不缺,可不一定会愿意给,她也不一定受得起。
可阿年心头又有些发胀,世子这一亩三分地里,好似她又重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