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鱼年[九十?九]
此时,有一年纪稍大的太监手里拿着一道圣旨,身后跟着四名小太监走了过来,那几人果真是来宣旨的。
那几名太监走到贡院门前,面南而立,为首的太监冷哼一声:“陛下圣旨,尔等还?不跪下。”
众人立刻跪下来接旨,此时他们也顾不上天上还?下着雨了,众人对着地上的水坑便跪了下去。
周锦鱼和陆遥也跟着跪了下去,陆遥小声抱怨道:“兄弟,这下咱们衣裳全脏了,回去又要换哦”。
周锦鱼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果真就看到那太监正面带不悦的看着陆遥。
陆遥伸了伸舌头,立刻低下了头。
那太监这才展开圣旨,缓缓念道:“奉天承运,宣天子诏:周锦鱼,冯蔚之即刻入宫面圣,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高呼万岁。
冯蔚之率先站起身来,走到那太监跟前,把圣旨接了过来。
他接过了圣旨,冷眼看了周锦鱼一眼,不知道又对那太监说了句什么,那太监立刻便满脸堆笑的看着冯蔚之,连连点头。
周锦鱼心?里想着,这回天顺帝让她和冯蔚之入宫,怕是为了状元爷归谁这件事,毕竟她和冯蔚之二人,必定是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就听陆遥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兄弟,看来咱们没办法一起去喝酒了,你要进宫去了哦。”
周锦鱼点了头:“嗯,回头咱们再?一块儿喝酒吧。”
陆遥也笑着点头:“好啊兄弟,等我回去跟我爹写封报喜的信,我就去找你。”
周锦鱼便道:“我家在西宴大街上,你随便找个人打听便能到周家找我。”周锦鱼想了想,便问他:“你可是住在客栈?若是不嫌弃,可以来周家住几天,既然你喊我一声兄弟,自然就不是外人。”
陆遥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周锦鱼以为他是怕麻烦自己,便解释道:“我们家人少,多你一个还热闹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陆遥摇头道:“不是哦兄弟,我爹在京城给我买了间大宅,不是住在客栈里。”
周锦鱼:“……”
她这个新认识的小兄弟,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哥儿啊。
陆遥笑道:“那等我回去写完了信就去你家找你,然后咱们再?一块儿去喝酒。”
周锦鱼点头说好,二人正说话的时候,冯蔚之已经拿着圣旨走了过来。
他来到周锦鱼跟前,身后有下人给他打着伞,他看着周锦鱼笑了笑,温声询问道:“锦鱼兄,陛下让你我进宫去面圣,但此时天正降雨,你我如此狼狈,锦鱼兄觉得如何是好?”
周锦鱼笑了笑,回道:“万岁爷圣旨不是说了么,即刻进宫面圣,即刻的意思可不就是立马要去的意思?怎么,冯公子是觉得,我敢抗旨不尊么?”
冯蔚之这个伪君子,怕不是要给?她挖坑跳呢?
真当她周锦鱼是个傻子不成?
冯蔚之也跟着笑起来:“锦鱼兄误会我了,既然你也觉得无碍,那你我便入宫吧。”
陆遥站在周锦鱼身边,一会儿看看冯蔚之,一会儿又看看周锦鱼,只是看向冯蔚之的时候,他的小眼睛里多了一丝警惕,他把周锦鱼拉到一边,小声道:“兄弟,那个冯公子不像个好人哦,你要多加小心。”
周锦鱼勾着嘴角一笑,果然,就连陆遥都看出来了。她拍了拍陆遥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遥点了头:“那我就先走了,兄弟你自己多加小心,见了万岁爷多说好话,多拍他老人家马屁,他肯定就把状元给?你了。”
周锦鱼笑着点了头,没再说话。
一个时辰后,周锦鱼同冯蔚之一起,随着来宣旨的太监进了宫,这一路上冯蔚之同那领头的太监有说有笑,刻意把周锦鱼晾在一边。
临下马车的时候,那太监还?笑着对冯蔚之奉承道:“冯公子,奴才祝您状元及第,只求冯公子别忘了奴才。”
冯蔚之看了周锦鱼一眼,眼中的得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道:“承公公贵言。”
周锦鱼率先下了马车,冯蔚之也紧跟着下了车来,二人随着宫门前早已等候的小太监往御书房的方向走,等二人到了御书房门前的时候,天上的雨正好停了。
小太监进去禀报去了,周锦鱼便和冯蔚之一起在外面等。
冯蔚之看着她试探道:“锦鱼兄,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周锦鱼直接回道:“不方便。”
冯蔚之:“……”
冯蔚之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听说元昭长公主与你素有来往,这事不知是真是假?”
周锦鱼就知道他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她眯了眯眼,回道:“我同那长公主并无往来,就算有也仅仅是书信来往。”
冯蔚之眼中的表情显然是不信,却笑道:“原来如此,我想着陛下这回叫咱们来,怕是不止是为着公事。”
周锦鱼挑了眉:“哦?不止是为了公事?那私事是……?”
冯蔚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出来,打量着周锦鱼,很是严肃的道:“自然,是为了长公主的婚事一事。”
周锦鱼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冯公子尽管放心,我对那长公主是一点心思也没有。”
“当真?”冯蔚之心?中大喜,险些失态。
周锦鱼点头:“当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冯蔚之整了整衣襟:“周兄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二人正说话间,大总管蒋友德出了御书房,看着冯蔚之道:“冯蔚之,你先随咱家进来。”他说完,又看了周锦鱼一眼:“周锦鱼,你在外稍候片刻,陛下随后再见你。”
周锦鱼恭敬的一拱手:“是,学生知道了。”
冯蔚之进去约莫不到半刻时辰,他便出来了,看脸色似乎是不太好,他经过周锦鱼身边的时候,有些不甘的看了周锦鱼一眼,随即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周锦鱼一怔,她这是怎么得罪他了?冯蔚之怎么这会儿连表面的功夫都不肯做了?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蒋友德招呼她道:“周锦鱼,随咱家进来。”
周锦鱼连忙应了声,急忙快步跟了进去。
御书房内此时灯火通明,琉璃灯点了好几盏,天顺帝依旧是那副威严冷漠的样子。
周锦鱼远远的跪在地上给?天顺帝见礼:“学生周锦鱼,给?陛下请安。”
许是方才在雨中着了凉,她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