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起义?军自横断崖边起事时,一共只有二十七人,而?如今他们是一万三千七百余人的大?队伍。
要说是否又?本事,那无论如何?也都得?承认,领头的那几人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但“为民?请命”的真心有几分,就没有人知道了。是一开始就没有,还是过程之中权势、钱财将他们蒙蔽,也没有除他们之外?的人知道。
而?这么多的人之中,应胜能以“箭术”闻名全军,除了有一些天赋之外?,那也是下过苦工练过的。
对于自己的弓箭,应胜格外?珍惜之外?,也会费心找寻更加趁手的。
此时看到言夙“欺压”他们的同袍,应胜还没多想这人的身?份,只以为言夙是这家雇佣而?来的较为厉害的护院,当下就拔出他新制的、还没正式见过人血的利箭。
这箭不但材质更为坚硬之中不失柔韧,设计上也做了小心思,可以确保射出之后更加稳固的抓紧伤者的皮肉,箭尖分三棱,每一棱上还有鱼钩一般的倒刺。
应胜可以骄傲的说,全军之中只有他能用这样?的箭矢还百发百中,旁人怕是射中靶子都难。
可让应胜险些瞪脱了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看来,言夙的注意力都在那群门楼之下的兵卒身?上,全然不该发现他的偷袭的才对,等发现箭矢,只怕已经要到他的面门。
——即便能躲,也会被扎入肋下或肩头这类的位置。全然言夙上躲还是下躲。
他盘算的好好的,可偏偏言夙只一根手指,就将他这势如破竹的一箭抵挡,那莹白?如玉的手指,没被锐利的箭矢伤到一分一毫。
言夙弹指一击,那箭矢竟然调转箭尖,以比趋势更加迅猛的速度飞射而?来。
只是弹指,竟是比他费力拉开如满月的大?弓的力量更甚,如此他又?何?苦费心练习骑射?
这个念头只是仓促的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没,他便再也没有心思想起来,剧烈的疼痛侵蚀了他的理智。
箭矢如他预料的扎入了心口,却是扎在了他的心口,巨大?的冲力让他从马上跌落,双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与?费解,看着星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张了张口,鲜血涌了出来,呛的他想要咳嗽,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嗬嗬的声响,越发的气?若游丝。
身?后的兵卒皆惊,一时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为首几个人看着到底不起的应胜,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救治。
虽然有火把和灯笼的照耀,但他们的眼神也并不如是个射手的应胜好,所以还没看清那箭矢的轨迹,就已经看见那箭矢转回?来,插在了应胜的心口。
实?在闹不清楚这箭矢怎么就弑主了呢?
言夙这时候也已经解决了门前的兵卒,看着只在门内偷窥,看不见门楼之上的他的屋内之人,言夙也没多说什么捆住这些人的话。
好好的时候没有闯进去,现在都已经个个负伤,应该就没有能够闯进去的可能了。
言夙专心解决应胜带来的队伍,整个人宛若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落到这批人的眼前。
有几个担忧的看着应胜的小兵,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就发现言夙从门楼之上到了他们眼前,顿时很是顺应自己的内心,惊慌失措到声音劈叉,大?喊了一声:“鬼呀!”
声音之大?可谓响彻云霄。
言夙:“……”
就很过分吧?人类不是都说鬼是没有影子、没有下巴、没有脚的吗?看看清楚,他都有的!
他得?到这个身?体后,每一丝每一毫都十分的爱护,连毛毛都没掉一根的好嘛!
~
围攻朱阳镇的一共两个千人队伍——当然,只是说是两个千夫长领队——但两队均不是满员,实?际人数只有一千八百余人。
但是这样?的队伍,对付一个小小的朱阳镇,那是绰绰有余。
——若说朱阳镇有一个主心骨,能够在这个时候组织镇中富户家的护院、小厮和青壮百姓,都能来守卫城门,或许还能等到广安县的支援到来。
然而?朱阳镇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大?家各扫门前雪都来不及,也就给了这两个千夫长带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两人各自留下一个十人小队看守城门。
——这是他们这队起义?军的规矩,毕竟只打下来却不固守,那也是白?费劲不是?
此时这二十人的小队,不免与?各自熟悉的同袍们抱怨。
“这个镇子看上去还蛮有钱的,他们怕是能捞到不少?油水。”
虽然得?到的“物资”肯定会按他们的规矩进行分配,可是谁会在“任吃任拿”的时候,不把握机会都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一点?
“就是,不知道轮到我们的时候,下个地方还没有这里富庶。”另一个人接道,显然对此次的行动所得?很是垂涎。
可偏偏就这么不走运,轮到他们这小队留守。
什长顿时狠狠剜了他们一眼,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会让大?家的心思更加浮躁。
——虽然确定这朱阳镇没什么人能反抗的了他们,但是也要防备着有援军不是?谁知道朱阳镇会不会有人,又?会以什么法子去广安县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