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是熟了,但是入味十分不均匀,表层的咸的有些发苦,里面却是寡淡无味。
而且肉质都柴了,当真是糟蹋了言夙特?意挑选过的野鸡野兔。
当真是糟蹋了野鸡野兔“慷慨赴死”的奉献。
沈飞玹的手都已经去接烤兔腿了,一见这样,连忙收回了手,转身回去喝粥。
——他?还是个伤患,虽然?也缺营养,但是还是不适宜吃烤肉这种东西。
大?崽和小崽举着?鸡腿,无措的望着?言夙,嘴巴张着?,伸着?被咸苦的舌头,好不可怜。
他?俩实在是没法儿?把这鸡腿吃下去了,可他?们又啃过,总不能还给别人?吃。
——扔掉肯定?是不舍得的。都是挨过饿的孩子?,很是珍惜食物。
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下肚就是了。
言夙将鸡腿都拿到自己的手中?,叫俩崽崽回去接着?喝粥,自己去找了个碟子?放下。
再出来的时候,一群已经试过自己烤肉的护卫,低眉垂眸的站在一边,一副领罪的样子?。
——呜呜呜,终究还是糟蹋了东西,这会不会被言夙打死啊?
其实他?们也是在出任务时,露宿荒郊野外的时候,才会给自己烤肉吃。那会儿?也都没什么调料,烤熟了能吃也就是了。
哪知道这次有了调料,他?们就搞的这么难以入口。
言夙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将烤熟的兔子?和野鸡放到灶间?去,至于怎么处理,那就等等再说。
他?现在很不想当一个“面面俱到”的人?类。
“你们去拿了馒头,然?后跟我走。”言夙决定?买下梁孝家的田——就是那个受了伤,不能再干重活,还要钱吃药的汉子?。
买他?们家不是因为他?家最惨,而是他?家那地是大?的一块,位置也算不上偏。
既然?这个田已经不能拿来种草药了,自然?就不如买一块跟其他?人?家相近的,到时候该种些什么也能有个学习对象。
——偏僻一些的田地,一般就是地质不如何好的。村民侍弄起?来就没有那么分心分离,毕竟良田与次田,只能保住一头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选良田。
村长听到他?这样说,便道:“那行,我带你去找那梁孝,若他?不反对,就让你们今日?签了文书。”
——买卖田地自然?也还需要在官府过了明路,这也是言夙落户的流程之一。
但在村长这里签了文书之后,这地言夙也就能先开垦了,毕竟庄稼汉子?都是靠天吃饭,早一点种植也就能早一点收获。
“落户的事情我也帮你打听了一些,且等两日?,带着?田地文书去办了契书,你就能办理落户的事情。”
“对了,我这听说你家中?来了几个亲戚?”
——这一早就有好些邻居听到言夙家院子?里的声响,这一顿饭的功夫可不就是已经传遍了。
村长自然?有些担忧,言夙带来的人?会惹出什么乱子?,但既然?是言夙带来的人?,他?又怎么反对呢?
真一个行差踏错,把言夙给气走了,他?反倒是要后悔,所?以村长这也是在家琢磨了一早上。
言夙因为驴过梁飞了,这会儿?说起?红鸢和念儿?她们的身份倒是熟练了:“是我妹妹和女儿?,之前走散了。”
——至于是家乡遭灾的失散流民,还是其他?原因,言夙编不好就不打算说了。
一个人?老成精的村长,能信他?这话?
但村长还是没有点破,除了因为言夙的恩情,也是因为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村长觉得言夙是个很正派的人?。
所?以固然?有些隐瞒,想必也是因为那事儿?说不说与他?们听,都对他?们没多大?影响。
——甚至还有可能当他?们知道了,会更加麻烦。别以为村长年纪大?了,就不听说书先生说江湖仇怨了。再者?说,老村长也有年轻的时候,那会儿?可也是一腔热血。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梁孝家就到了。
梁孝的娘子?正从河边洗了衣裳回来,背上绑着?一个比念儿?还小些的孩子?,正会儿?正睡的流口水,梁娘子?怎么动,他?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放下衣服,让俩女儿?帮着?晒起?来,她便走到一旁去劈柴。
她家没有斧头,只用一把柴刀,保养的虽好,用的虽小心,但对付小腿粗的柴火,这把刀还是吃力了些。
何况她还是个有些娇小瘦弱的女子?。
见到村长进来,她有些费力的将卡在柴火上的刀拽出来,放下刀,在衣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局促、期待的向村长问好。
又看向言夙。
村里的风云人?物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也远远的看过,一直没有打过照面就是。
梁娘子?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言夙既然?能来她家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已经定?下了买他?们家的田地?
——只要价格不要下压的太多,她都能接受。
“这,请进,我当家的在屋里。”
梁娘子?不好意思的道:“他?现在养着?伤,不方便出来,还请不要怪罪。”
推开门,满屋子?都是药草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绝对不好闻。
男人?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撑着?身子?自己坐了起?来。
这会儿?哑着?嗓子?跟他?们打招呼,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梁娘子?顿时顾不上其他?,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一边扶着?他?喝,一边还给他?顺气。
等一杯水喂完,梁娘子?才想起?来,还没招待客人?,顿时有些赧然?。
村长却道:“嗐,别忙活了,我们说说正事儿?,你去忙你的去。”
——如今这家就靠梁娘子?一人?撑着?,不提做工挣钱的事儿?,就说这家里家外多了多少活,就够压的梁娘子?喘不过气来了。
梁孝的眼睛一直落在梁娘子?身上,直等到她出了门看不着?了,这才转回来。
村长也不废话,毕竟梁孝的身体也不太好,早点卖掉田买药,也是早点说完事儿?,让他?能好好休息。
“这是我之前在家里拟好的文书,我给你们都念一念,哪里不明白咱们再说。要是确定?没有问题,咱们就这么定?下。”
卖田的时候,梁孝家就已经跟村长说好了价钱。
——买家想要压价自然?也是寻常的事情。
梁孝见到村长和言夙过来,心底都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为了让自己撑住,他?还打算好了,到时候不行就掐一掐自己的腿。
没想到听村长这意思,言夙似乎是没打算压价?
村长按文书格式开始念交易人?双方,某年某月某日?以多少价钱交易多少亩的田地,又是在什么位置,田地里可有什么庄稼。
反复确认两人?都听清了价格,村长接着?说见证人?的名字——自然?也就是他?。
“既然?确认无误,咱们这就签了文书?”
村长说着?,拿出随身带着?的毛笔和一小节墨锭,这在寻常村民家可不一定?有,他?可不得随身带着?。
梁孝却是不识字的,哪里会写自己的名字?
村长就替他?写好了名字,叫他?摁上一个手印。
写完梁孝这边,村长就想将笔递给言夙,然?而言夙却是比他?更快一步,也啪的一下在纸上摁了个手印。
——所?以这到底是这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少爷长相的言夙,不想签字、图省事儿?让他?代签,还是,他?也不过是表面光鲜,实际上也不认识字?
梁孝倒是没想这些,他?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地卖了虽然?也有些令人?心疼,但好在有了这笔银子?,可以叫梁娘子?轻松一些了。
村长想了想,觉得自己两个想法都有一定?可能,但又都不可能。
实在是没必要再纠结下去,索性就给言夙写了名字。
——好在言夙还能说“言语的言,夙愿的夙”。
不然?今天就得在这里丢了个大?丑!或者?说,露出一个大?马脚来。
以前他?做什么跟原身不同,大?崽小崽或许能知道,但是小孩子?怎么会说那么多呢?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红鸢她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啊。
——虽然?可能关?系有点远,红鸢对原身很多的习惯也不清楚,可原身堂堂一个惠平侯,能不识字?
买了田,落户的事情算是十拿九稳,原本该是高兴的事儿?。
结果言夙却“发现”了这么大?一个隐患,简直愁的头发都要掉了。
当他?看到村长那张纸上的字,他?几乎都不认识的时候,简直慌的不行好么!
所?以不但要送大?崽、招娣他?们去上学,他?自己也得偷摸着?学习学习。
言夙回家的时候颇有些“愁眉苦脸”,沈飞玹几人?还以为买田的时候出了岔子?。
而且跟着?言夙一起?出去的七护卫也没有跟着?回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沈飞玹凑上前来,本想要关?心一下,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就这么点事儿?,你还没处理好?别是又抠那几百文钱吧?”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我虽然缺钱,但是你给我说清楚,我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我没认你这个儿子,但是我养着你,做的难道不是爸爸做的事儿吗?
——
七护卫:你竟然、还缺钱?
——
哈哈,今天醒来就能看到更新,快落吗小可爱们?我半夜写完的呢。
——
哎,去做了个美甲,结果还听到一个凶杀案,就在隔壁镇……
我还常去,我姑家还就在那边,当然应该不是在同一片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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