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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发送键,确定那份几乎花了她一整晚时间整理出来的市场调查分析报告静静躺在明姐的邮箱中,若映竹忍不住伸了伸懒腰,无意中看见桌上日历被涂黑的一块,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答应一个师妹要画一幅山水画作为毕业纪念,后天就是约好见面的日子。
反正前阵子忙着搬家,工具都还放在办公室桌子下,若映竹拿出薄毯,往砚台里倒了一些水,拿起墨条磨起墨来,磨好墨后,又湿了毛笔,把宣纸平平整整地摊开。
可惜桌子太小,手脚受限制放不开,工具摆放位置也不习惯,若映竹皱了皱眉头,把砚台拿起来放在一叠文件上,拿着毛笔,对着半生熟宣纸,开始构思起来。
心中很快浮现一幅清晰的图像,若映竹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开始下笔。轻盈飞扬,淡淡的墨香在室内氤氲地散开
突然"砰"的好大一声,若映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黝黑的砚台从倾斜的文件上滑了下来,墨汁不断流出来,眼看就要流到白色地板上……
若映竹连忙惊慌失措用手去挡,另一只手迅速抽了纸巾,在桌沿筑了一条临时的堤坝,总算阻止了横流的墨汁。
可惜……看着满桌的狼藉,和自己双手间黑色的狼狈,若映竹只能摇头苦笑,继续收拾烂摊子。
最近,似乎运气有点不佳啊!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毕竟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实话,若映竹心里也有点怕,犹豫着,终于决定去离办公室不远的茶水间。
周围一片安静,若映竹脚步轻轻的,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突然听到轻轻的"哒"一声,好像是关灯的声音,心里更是紧张。
好在茶水间就近在眼前,若映竹松了一口气轻轻走过去,伸出右手还勉强干净的无名指和小指,艰难地转着银色的门把。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从里面被突然拉开,一个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上来,若映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两只手去挡,手上的触感似乎温热又坚硬,好像是……
若映竹"啊"了一大声,直直地往后退。
"啪"的一声,茶水间的灯亮了,照得一室辉煌。
若映竹微张着嘴巴,看着清俊而挺拔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白皙的脸上,透着隐隐的晦暗不明,幽黑的眸底波光流转,眼神却极其淡漠地看着她。
只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冷了下来,若映竹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目光下落到他白色的衬衫,隐隐觉得后脊背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纯白色的HuberRoss手工衬衫,胸口的位置,赫然印着两只小爪印,其中有一只还缺了两根小手指,形状可爱,硬生生把这个男人清冷的气质去了几分。若映竹有点想笑,却不敢笑,心里默默地想,刚刚,她到底是怎么把它们印上去的?
"对,对不起……"看着男人的脸色似乎越来越沉,若映竹低下头,忍住微微的笑意,心虚地道了歉。
男人淡淡的目光也落到自己的胸前,神色古怪地又抬头看了若映竹一眼,没有说话,手端冒着热气的咖啡,直接绕过她就走了出去。
若映竹目送着他冷峻的背影消失,心里有着疑惑,这个人好奇怪,在面试的时候他有在场,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到底是谁呢?而且,为什么这么晚,还出现在这里?
裴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刚泡好的黑咖啡放到桌子上,立刻进休息室换了一件衣服,看着换下来的白色衬衫上黑色的指印,感觉胸前还残余她指尖的温度,想起她微微颤动着肩膀,要笑不敢笑的样子,向来平静的心底竟然升起奇异的感受,眸色也越来越深。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