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淞很冷静地将相诗桃火化,随后带着相诗桃的骨灰爬上最高的山头,他迎着风,将相诗桃的骨灰一点一点撒出……
“淞儿,娘这一辈子一直受困于情爱而不自由,死后已不愿意葬于方寸之地。往日你与我说,崇国各地的风土人情,娘只恨不得随你一起去观赏。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等我死后,你就将我的骨灰洒向山间河流,让我去看看这广大的天地。”
“娘,这日出是不是很美?塞外的日出雄浑,郁南的日出淡雅,如今您都可以去看看了……”
邱云淞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峰上许久许久。
村里人都说邱云淞是个心如铁石的人,竟然火化了他娘的尸体,最后还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邱云淞从来不去争辩。
锁上院门,邱云淞将一应行礼挂在马鞍边,左脚踩在马镫上一使劲,翻身上马。
村子里人来人往多,所以邱云淞骑得慢。
“云淞,你这是要出远门?”一位大叔坐在墙角编着草鞋,看到骑着马的邱云淞,视线在马上转了一圈,看到了行礼,立即抬起头问。
邱云淞点点头:“嗯。”
那大叔眼睛一亮:“你家现在也没人,以往你一出去就好几个月,那地里的菜不就都不能吃了。要不,你就将那些菜都送叔了?”
邱云淞垂眼看着他摇头:“我已经送给了隔壁的肖伯家。”
“你这就不对了,不能什么都想着肖家啊。当年你和你娘刚来的时候,我可没少照顾你们。你们家那房子还是我一起帮忙盖的。”大叔不满地嘀咕着。
邱云淞却不愿意再听下去,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即刻加快了脚步往前奔去。
“诶!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还没说完呢!”
邱云淞头也没回。
“可真是个白眼狼!”大叔啐了一口唾沫,继续编着草鞋,“难怪会让他娘挫骨扬灰。”
出了村,邱云淞刚想扬鞭,只听见有人喊了一句:“邱大哥”
他顺着声音寻去,是小雪。
“什么事?”
“邱大哥,村里人说的话你不要在意。我大爹小爹那我也去解释了,你不用担心。”小雪温柔道。
邱云淞摇头:“我不在意。你还有什么事吗?是我给你的工钱少了?”
“不,不是!”小雪咬着下唇问道,“邱大哥,你是不是要去找那木簪的主人?”
“嗯。”
“邱大哥,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一路上我可以照顾你。”小雪说完脸颊一红,微垂着头,看着甚是娇羞。
邱云淞眉头微微一皱:“我为何需要你照顾?”
小雪朝着邱云淞走了两步,手想搭上邱云淞的马。
邱云淞立即拽了下缰绳,让马躲开。
小雪有些受伤,她抬起头,双眼像是盈着水色:“邱大哥,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这些年,我小爹,大爹给我说了这么多亲,我都没同意,我就是……”
“当日我请你照顾我娘时并没有限制你成亲。”邱云淞打断了她的话。
邱云淞不愿再耽搁,再迟就要露宿林间了,说完就策马离开。
小雪被马蹄扬起的灰尘迷了眼,等揉干净眼睛里的灰,邱云淞早已经只剩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