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夜里,位于西山的监狱内。
迟蔚看着?床头叠好的条纹狱服,眼里闪过浓重的厌恶,仿佛只要穿上这身衣服,他身上就会烙印下屈辱的痕迹。
但进来几天了,迟蔚没洗过一次澡,身上的汗液已经发酸发臭,头发油腻下垂,下巴也长出?了青色的胡渣。
对于一个过惯了十多年?锦衣玉食富贵生活的上流人士来说,这简直是一件比死还要难以忍受的事。
当然,迟蔚也不可能去死,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会等到再?次出?头的那天。
反正蛰伏忍耐,是他最擅长的事。
实在?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迟蔚不得不抓起衣服,在?规定的沐浴时间,去了监狱的公共澡堂。
澡堂里热气飘溢。
迟蔚抱着?脸盆,目光掠过那些赤.裸的身体,手臂收紧了几分。
无怪乎他有?些害怕,在?现实生活中,迟蔚一米八的个子,不算矮小?,但在?这全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地方,迟蔚的身量就显得弱小?了。
尤其?是他刚走进去,澡堂里的犯人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朝他看过来,目光粘腻地盯了他好几眼。
放在?平常,有?人敢这样看他,迟蔚早就让他喝西北风了,但这里的人长相凶狠,个个都不是善茬,迟蔚眼神都不敢乱放,生怕引来什么祸事。
他朝最偏僻的喷头走去,深呼吸了几下,才慢慢解开衣服。
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宽肩长腿,皮肤因为常坐办公室,很是白皙。
刚褪下上衣,迟蔚就感觉有?无数道视线盯着?他后背。
他连裤子都没脱,直接站在?喷头下,热水从头淋下,迟蔚弯腰将脸盆的肥皂拿出?,往头上,和身上抹了几下。
肥皂泡沫越来越多,迟蔚将头冲洗干净,正准备擦身上时,后背忽然有?什么热量的东西滑过。
男人淫.欲的声?音响起:“皮肤挺滑的啊。”
……
澡堂里已经没有?了人,只有?迟蔚咬牙颤抖的气音。
他趴在?地上,双眸似血,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啊!畜牲!
他要杀了他们!
沐浴的时间已到,迟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铁房的。
他浑身瘫软在?小?床上,忽然铁门再?次传来推开的声?响。
一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凶相男人走了进来。
身后的警察警告了一句:“朱大龙,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给我安分点,不要再?闹事了。”
被叫做朱大龙的男人舔了下牙齿,颇为好心情地对着?警察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多谢警官。”
警察冷着?脸准备关门。
床上已经残破的迟蔚忽然滚下床,对着?警察大吼:“不,我不要和他在?一个房间。”
“警察大哥,他是强.奸犯,你不能让我和他在?一起!”
铁门已经被关上。
迟蔚眼里露出?绝望,他跑过去抓住铁门的窗栏,伸手出?去求救,衣服却被人猛然一拽,跌落在?地上。
某处撕裂般疼。
高大男人逐步靠近,他的脸隐匿在?阴影里,露出?森森的笑容:“小?美人往哪跑?”
迟蔚恐惧地发抖。
在?浴室里,就是这个畜牲,这个畜牲……
一夜过后,迟蔚瞳孔涣散,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如同?活死人一般,身体还活着?,灵魂却死了。
然而,铁门被打开的时候,他的瞳孔动了几下。
咬牙坐起来,不等他开口,警察道:“迟蔚,有?人想要见你。”
迟蔚眼睛迸发出?一抹亮光,他颤抖着?腿往外走,脚步比警察走得还快。
直到走到通讯室,看到玻璃外少女的笑容,迟蔚脸色瞬间变得青白。
这个孽女!
她竟然还敢来?
迟蔚坐下的时候,咬了下牙,等疼痛缓解后,才抬眸恨恨瞪着?她。
迟簌缓缓打量了迟蔚一眼,眼前的男人早已不复存在?曾经的风光得意,他的发丝凌乱,眉眼唇角都有?伤口,脖颈还有?可疑的痕迹,如同?落败的丧家犬一样,任人可欺。
迟簌拿起电话,贴在?耳侧,也不说话,就静静笑看着?他,仿佛笃定迟蔚会接。
事实上,迟蔚心里的想法确实如此,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后,哪怕是看见仇敌,迟蔚都不想放弃一丝逃生的机会。
迟簌能够颠覆他的事业,已经不是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手段和智商了。
迟蔚现在?后悔至极自己看走了眼,竟然把一头恶狼当做了羊。
他知道,迟簌肯定有?办法救他出?去的。
迟蔚接起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求饶,电话里就传来迟簌低低的笑声?:“昨晚还享受吗?”
这短短几个字,就让迟蔚目呲欲裂,眼睛血丝蔓延:“是你!”
“你个畜牲!你这样对待你父亲,就不怕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迟簌不满地啧了一声?。
“我原本?想着?找个人伺候你,没想到我一片好心,竟然被人当成驴肝肺。”
“我看你,有?些不识抬举啊。”
少女笑容微敛,语气森寒,迟蔚后背莫名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