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傅昭不在意地摇摇头,“不?过最近外面不太平,洛桦说婚期不?要订临近的这几个月,选下半年的吉日。”
杜氏眉头一跳,慌忙问道:“又要打仗?”
“我也?不?清楚,总之外面的事?听他的准没错。”
洛桦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近期肯定不?太平,因为他知道临平王要反。
外头一片漆黑,天上的浓云密布,半点星光不?见,朔风吹过,临平王府的枯树叉子似干枯的手一样左右摇摆,发出细碎凄凉的声响。
临平王一脸的阴鹫,下死眼盯着眼前稳坐泰山的人,恶狠狠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助你报仇,你却下套害我!”
韦放左脸还带着血渍,看来是挨了打,他没有丝毫恼火或者慌张的样子,平静地说:“杜风不是我的人,而且我比谁都不愿意康王继位。”
“康王当着皇上的面,硬是烧了所有举荐储君的奏折,他这是在表明不会因臣子不?保他就打击报复,此一举就俘获了列位臣工的心。”
“但他真的丝毫不记恨吗?登基后,无论是为震慑群臣,还是为出心中这口闷气,我都注定?难逃个死字。而郡王您,这几次已经把他得罪狠了?,您有空找我的麻烦,还不?如多想想退路。”
“退路?什么退路?父皇把?我当猴耍,他拿我当磨炼他儿子的试金石!”临平王怒不?可遏吼道,“康王登基还有我什么好?我就是死路一条!”
“郡王爷要活命也有法子——赶紧和康王修复关系,最好请个守陵的差事,远离京城这个权力圈。”
“叫我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风吃沙子?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才不?干!”
韦放目光幽幽,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其二,就是铤而走险,败了,就是死罪;成了?……”
临平王眼神霍地一跳,不?由自主抓紧椅子,身子微微前倾,“成了?,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韦放笑了?,双膝跪倒,结结实实行了?个叩拜大礼,“臣,誓死相随。”
夜深了,不?知何时下起雪来,四周煞是寂静,落雪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偌大的京城死气沉沉,家家关门闭户,黑黢黢的不?见几处灯火,只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梆梆的打更声,才添了几丝人气。
这是一处偏僻的民居,土坯墙,茅草屋,摇摇欲坠的门板,门缝中透出几许光亮。
怎么看怎么都是贫苦人家的房子,里面坐着的却是三个权柄在握的男人。
定?国公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呵呵一笑,“大家都是为一个目的走到一起的,相逢一笑泯恩仇,你们两个就不?要瞪得跟乌鸡眼似的啦。来来来,喝下这碗酒,大家都是朋友!”
韦放冷哼一声,心里不?情愿,却不敢拂了?定?国公的好意,一仰脖子喝干。
定?国公又给洛桦塞了?一碗。
洛桦看看手里的酒,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释然的神色。但旋即垂眸掩去,把?碗往地上一扔,起身傲然道:“洛某不?屑与你交朋友。”
韦放目瞪口呆望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夜之?中才回过神来,恼火道:“国公爷,我实在无法与他和解。您瞧见了?,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洛桦根本没有大局观,他就没把?王爷的吩咐放在眼里。”
定?国公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膀,“有能耐的人脾气都大,不?服管。别理那个刺头,大事要紧!”
韦放眉棱骨突地一跳,这是说自己没能耐?
“国公爷,我还是不放心。洛桦阴晴不定?,把?所有的兵都交给他一个人指挥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这话怎么说?”
“靖王之?死是他心里一根刺,他蛰伏这么久就是为了?给靖王翻案,而皇后娘娘又是因此案才被逼自尽。谁不?知道王爷和娘娘母子情深,他就不怕王爷因此和他生隙?”
定?国公眼神微眯,“说下去。”
“我担心……担心他坐收渔翁之?利,当今虽只有二子,但近支宗室可多了?去了。”
定?国公还是一脸的笑模样,“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定?会转告殿下,接下来你仍照计划行事?。”
接连几日大雪,街上已积了?尺高的积雪,冷得泼水成冰。这样的天气并没有生意,行人也极其稀少?,高门大户间的走动也少?了?很多。
但傅昭却接到了国公府的请帖,二月初五是郑夫人的寿辰,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