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敞厅里,顾晚迟连续喝了三杯碧螺春之后,秦家堡的现任堡主才姗姗来迟。
要说这秦家堡,果然同店小二口中所述一致。因是岳阳城有名的仙门世家,门内的规格布局自然远非普通的小门小户可以比拟。最要紧的是,现任堡主很讲道理。
顾晚迟原先以为,他和余胤打了秦家堡的公子,怎么着也得被秦家门下的弟子们围攻。谁知却被请回来喝了半天的茶水。
远远只见一位年纪极轻的俊逸男子缓步走来,提袍跨过门槛。身后簇拥着数十位门客,一进门第一句话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冲着余胤和顾晚迟二人拱了拱手,温和笑道:“在下秦家堡现任堡主秦书礼,不知二位兄台师承何派?”
一上来就问师承,如今天下并不十分太平,常有邪祟出没。因此少不了有一些仙门大派中热气方刚的弟子下山除魔卫道。一般来说,负责镇守当地的仙门世家为了不得罪同道中人,先问师承,后台硬的尽量拉拢,后台不硬的那就自认倒霉。
顾晚迟虽常年待在云中仙山,可这种门面功夫多少也知道一些,不持有反对意见,当然也决计不会赞同。以他素日的行事作风,打落牙齿混血吞这种事从来不干。管对方师承何派,先出完气再说。
遂起身,同样客气道:“没有师承,我和我这位朋友都是散修。”
“原来如此。”秦书礼神色未变,略一思忖,侧过身去挥了挥手,示意门客们先行下去。这才抬步入了主座。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余胤和顾晚迟一遭,手里攥着一只茶杯静默片刻。
顾晚迟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堡主,观面容决计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生得俊逸不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知礼明事,处变不惊。
“二位兄台应该不是本地人罢,来此可是有什么事?”秦书礼绝口不提打人的事,只拐着弯的打听顾晚迟的来历。
“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有一小徒弟在此走丢了,特意过来找他回去。路过贵宝地,失礼了。”顾晚迟笑吟吟道。
“原来如此,不知兄台贵姓,在下也许可以帮兄台这个忙。”秦书礼灼灼的目光投在顾晚迟脸上,倒是不甚在意旁边的余胤。
“我姓顾,单名一个水字。这位是我的好友,名唤余胤。若是秦堡主愿意帮我们这个忙,那可再好不过了。”顾晚迟侧首望了余胤一眼,见他从刚才开始眉头就已经沉了下来,心里不勉咯噔一声。
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随即就听有人在外头骂道:“滚开!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挡本少爷的路!那两个人在哪儿?看我不活剐了他们!管他什么先礼后兵,老子今天就好好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岳阳城是谁做主!”
顾晚迟一听这声,便知是谁过来了。果见先前那位锦袍公子手里提着长剑,一脚踢开一位拦路的下人,气势汹汹的闯入大堂。
“二弟,有客人在,不得无礼。”
秦书礼抿了口茶水,将杯子放下,这才抬眼望了来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