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试炼的结果,反倒有一部分没有得到金灵甲的人也通过试炼,其中就包括了绥安和榆木飞,吴斌当时的声嘶力竭并无何?用,最后还是被太上长老给拒之?外门,看其怒目的状态,若无机遇,恐难有成就了。
榆木飞和重生之?前一样,进入器具阁,成了炼器师,唯一不一样的是,提前了三年,斩魔宗炼器其实也不算太好,榆木飞待在这里?最后还能成为器具阁阁主,绥安对此还是挺意外的。
只能说榆木飞真?的很?有天赋,同样也是绥安非常好的朋友,她目前还不确定榆木飞那日所言是何意,只能日后探究。
绥安将紫衣叠好,摆放在床边。
紫衣上绣着的花朵是红梅,澹蘊后院种满了红梅树,每到冬季便开满一片红,那景色是美极的,澹蘊对此是喜爱至极,常常站在后院对着红梅发呆,紫衣红梅,宛若要融为一体。
她带上紫衣,去往澹藴院落。
澹藴前院里栽种的都是灵树,一年四季长青,院子很?宽很大,因为澹藴喜好在此练剑,树下一桌石台四椅子,澹藴练完剑就会坐在这里?饮酒。
此刻院子空无一人,房门紧闭。
没了那紫衣身影,院子里?的美景都变得有些乏味,绥安甩甩头,将思绪抛开。
来到房门前,她轻轻敲了敲。
“扣扣!”
外头的阳光明媚,房间内却是黯淡无光,床前所用的暖炉,此刻布满寒霜,即便用那火晶都无法将其点燃。
澹藴坐在床沿边,霜染黑发,就像一夜白了头,她闻声,眼帘一震,睫羽上的霜飘落些许,睁开双眼,尽是冷芒。
“何?事?”
澹藴声音听不出变化,可她双手?正极力捏紧膝上裙角,捏得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克制着。
“师尊,我来还你衣裳。”
“放门口即可。”她吐出的气凝结。
绥安朝石桌看了一眼,高处的风着实不弱,即使有围墙环绕,亦是难以阻挡,她迟疑片刻,若将衣裳放在这里?任风吹,万一脏了不说,吹走了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绥安有所动作,澹蘊的声音又轻轻从门内传来,这一次,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听着,没了以往那逼人的气势。
她说:“以后莫要再同淮阳见面。”
绥安的心凉了凉,指尖一颤。
她来这里?,本就是鼓足了勇气,想问问澹藴为何?不让她离宗,若是有苦衷,她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未曾想到,澹蘊还在她身边安插了别的眼线。
那日淮阳来找她,无人知道,可她的一举一动澹蘊都知道,也就是说,澹蘊暗中安排在绥安的身边的人,实力至少在金丹之上。
“好,那师尊能否开下门,安儿有话想问。”绥安深呼吸,冷静下来,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紫衣。
“改日再问吧,现下莫要扰我修炼。”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绥安气笑,果然如此。
她转身便将紫衣随意放在石桌上,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去想这紫衣会?不会?被风吹走。
她一走,紫衣在萧瑟的风中扬起,一点点吹开,移动到桌角,似乎想同她一起而去。
澹蘊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强撑的气势顿时一松,全身被霜白覆盖,像是要被冰冻住。
勉强再次盘坐好,灵气运转。
周身的霜白一点点漂浮在半空,房间内仅是一点点的亮光,就让这些霜白闪耀着,如梦幻一般的冰雪仙子。
“主子,碧焰酒还没完全酿制好,我只拿来些碧焰果。”一名黑衣女子出现在房间内,将果子双手?奉上。
碧焰果,全身通红,无果核,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澹蘊拿上一个,通红的果皮下显得圆润的指尖越发苍白。
轻咬一口,火红的汁液如鲜血一般流出,让澹蘊略白的唇色看起来恢复了些许血色,诱人咽沫。
“主子,您的发病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留在此处难以根治,还是尽早做好去上界的准备来得好。”
澹蘊摇摇头。
黑衣女子皱眉:“您是放心不下绥安吗?若是如此,那属下留下,会?用命护着她的,主子不必担忧。”
“不全是。”澹蘊站起身,将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在了桌上,“上界已经和下界断了联系,若想去上界,唯有大乘期自行破壁界。”
“主子为何不求天俞帝君,他可是您的师尊,若帝君能够出手,家主去上界不是难事。”
澹蘊打开房门,见石台上的紫衣被吹落在地,滚了满地的泥土,她走上前,将其捡起,轻轻抚着衣裳上绣着的红梅,道:“你可知,上界为何会?同下界断了联系?”
黑衣女子摇摇头:“自从主子回来之后,您什么都不愿意说,属下自然是不知。”
“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联系便断了。”澹藴看着红梅的目光,极其复杂难明,似愧疚,又似哀伤。
“此事和您有关?”
澹藴轻轻点头,一声叹息:“回了上界,我才发现澹家覆灭透着蹊跷,我怕牵连安儿,便带着她回了下界,亲手斩断升界柱。”
黑衣女子愣住:
“主子是不打算回去报仇了?”
高峰中所吹过的凉风总会有着丝丝缕缕‘唔咽’声,澹藴默不作声,静静地眺望远方,仿佛似在无声哭泣。
黑衣女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她,像找不到家的幼崽,又像是在对着什?么忏悔。
澹藴一转目,便又恢复了常态,但她的言语,却是微颤:“仇自然要报,但不能通过天俞帝君,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动。”
黑衣女子小声问:“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