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知州大人当?他?像是他?这个样?子了?昨儿见?着,人又廋了一圈,到底还是心疼,正好司马少熏来寻她,两人便坐在老榕树下吐槽。
“我也不晓得在忙什么,也是好几?日没见?着我家夫君了。”司马少熏说罢,叹了口气,“照着这样?下去,见?天不露面,我跟着他?来这南海郡,还有?什么意义?”她爹娘还指望着回去的时候,能看着外孙呢。
可是成婚到如今,两人简直就是相敬如宾,他?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曾碰过,哪里?还能生得出外孙?心里?发愁,想着孟茯是妇科大夫,那反正都是大夫,有?没有?那什么药的,给自己一些用一用?
但她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反而叫孟茯看了出来,主动问起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难住了?”见?着司马少熏好几?次都在走神,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
司马少熏见?她问起,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爹娘盼着能早些抱上外孙,可是我家夫君见?天不归家。”
原是如此?,孟茯见?她年纪和自己一般,着急生什么孩子?往后骨头定型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反正两人都还年轻,因此?便劝道:“你听我一句劝,我是个大夫总不会骗你,若是有?机会的话,就晚些再要孩子。”
反正司马少熏是没有?公?婆,不过是她亲爹亲娘催促罢了。若是跟他?们说年纪小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他?们难不成还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么?
司马少熏倒是想,可她怕这样?下去,有?一日李誊就领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回来了。加上李誊一个月里?,只有?七八日回来休息,其?他?时候都在外面落脚,谁知道他?是不是跟那龚参军一般,在外头养了外室?
于是忍不住问孟茯:“你家沈大人见?天不回来,你就不会担心么?”
“有?什么担心的,身边跟着那么些个人,他?自己有?会武功。”就算遇着海贼,也不可能被擒住了吧?孟茯才不会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她担心的是沈夜澜想要这南海城重现辉煌,怕是比登天还难。
司马少熏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怕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么?”
这个问题,孟茯还真没有?想过,陡然听到司马少熏这么一问,一时八卦心起,“怎么,难道李大人?”
“他?应该没有?吧……”他?没那胆子。可他?也不碰自己,司马少熏好发愁。
可孟茯觉得司马少熏既然这样?问自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尤其?是司马少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孟茯忍不住去怀疑。
孟茯又想起沈夜澜和李誊见?天在一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孟茯想起这个问题,心里?便有?些堵得慌。
过了两日,沈夜澜半夜里?回来,因怕吵着孟茯,就在书?房里?睡了。
孟茯晓得了此?事,算着也有?半个月没碰自己。
起先她还觉得不碰正好安心睡觉,可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不是跟司马少熏说的那般,在外面有?人了?
如今这是新?鲜期过了,所以宁愿睡书?房也不回来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说嘛,沈夜澜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她又没好家世,也没好相貌。
因为这个可能,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的,众人看在眼里?,都以为她是病了。
沈夜澜闻讯回来,听说她在房间里?,便舍下手里?的事情,匆匆去瞧她。心里?想莫不是有?了吧?可他?都事先吃过药了。
沈夜澜和孟茯相处也非一朝一夕,总是听她念叨,女子不过二十怀孕,全身骨骼还没长定,容易变形,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他?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所以每次行事之?前,总先吃一颗药丸。
后来发现孟茯似乎有?些排斥,所以怕惹她生厌,沈夜澜也不敢任意妄为了,只搂着她睡就已经十分?满足。
反正有?的是时间磨,也不差这一朝一夕。
所以按理孟茯不可能有?身孕的,只是进了房间,但见?孟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沈夜澜走过去问了些话,她回得也有?些敷衍。
甚至表现得很是不耐烦。
沈夜澜越发莫名?其?妙,只将玲珑喊来问:“你整日跟在夫人身边,她到底怎了?”三个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不可能是他?们惹了孟茯不高兴。
玲珑哪里?知道,她本来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不然孟茯怎么将府上的事儿都给书?香,不给自己?
但又惧怕沈夜澜审视的目光,仔细想了想,“就是前几?天同李夫人聊了一回,好像后来就总是发呆。”
“聊了什么?”沈夜澜以为,是那司马家的小姐太过于骄纵,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叫孟茯不高兴?可是孟茯也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按理是犯不着。
“都是些女人家的八卦。”玲珑怎么好说,难道跟三公?子说,李夫人怀疑李通判在外有?了外室么?
沈夜澜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玲珑惧怕他?,虽不情不愿,最后还是回道:“李通判和三公?子您常常不回来,李夫人怀疑李大人跟那龚参军一般,在外养了人。”
李誊在外有?外室,和孟茯不高兴有?什么关系?何况他?也没有?啊,整日到处奔走,休息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会,哪里?有?时间养外室?
这时候就听玲珑低声解释着:“属下斗胆猜测,您整日跟李大人在外面,也不归来,夫人多半也怀疑。”
沈夜澜听得这话,神色莫测地站在原地,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便回了正院去。
孟茯还在发愁,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自己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现代女青年,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受情情爱爱的束缚才是。
可一会儿又想起沈夜澜若是在外有?了喜欢的人,她心里?就烦闷得慌。
还想到沈夜澜回来,跟自己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走了。
正叹着气,只听着楼梯传来响声。
是沈夜澜的脚步声,孟茯不晓得他?回来做什么,想是忘记拿什么东西?,回来取罢了。
于是也没起身,没料想这脚步声逐渐靠近,竟是向自己走来的。
孟茯有?些疑惑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问,忽然就被沈夜澜一把拦腰横抱起来。
她想要反抗,才仰起巴掌大的小脸,就被他?放在床榻上,大手将小小的下颌直接捉了去,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两片柔软温润触碰,偏她这身子好没骨气,就这般在沈夜澜身下化成了一滩春水。
从下午到第?二天午时,这期间孟茯已经不知道被沈夜澜折腾醒来几?次,此?刻被饿醒过来,见?沈夜澜正沐浴完出来,穿戴整齐要出去。
她这是同床共枕以来,为数不多的一次,醒来还能看到沈夜澜的活人。
“你要干嘛去?”话脱口而出,想着昨夜暴风雨一般的狂爱,双腿就忍不住有?些发酸发颤,紧紧裹着云被,一脸防备地看着沈夜澜。
真怕他?忽然又扑过来。
沈夜澜走过来了,临近床榻边才弯下腰,修长的指尖温柔地刮在她白?嫩的脸上,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在我这样?,还有?精力对付得了别的女人?”
说罢,也不等孟茯反应过来,便收回手臂,“我让玲珑将饭菜送进来,你好生休息,明晚等我。”若是快马加鞭,想来晚上是能赶得及回来的。
就是少休息两三个时辰罢了。
他?下楼去了,孟茯听着那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忽然反应过他?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虽房中没旁人,可她的脸颊还是火辣辣地发烫,默默将身子缩回了云被里?去。
还有?明晚等他?是什么?他?不是要去下面的县城么?离南海城最近的也就是朱仙县了,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
第?二天晚上,孟茯惦记着他?要来,心里?担心得紧,眼见?着都已经戌时二刻了,仍旧是不得消息,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打雷下雨了,豌豆大小的雨珠子打落在院子里?的香蕉叶上,噼里?啪啦作响。
孟茯关了窗户,听着外头的大雨声,从那会儿就开始担心着了。
又因为这雨势过大,便让玲珑去跟书?香说一声,喊孩子们各自在院子里?吃饭,晚上不要跑来跑去了,免得淋坏了身子。
还有?那各处的排水沟,都要叫人及时查看。
这雨过大,下得又猛,既要穿着蓑衣,还要撑着雨伞,就这样?了还被打湿了不少。
孟茯忙七忙八,等吃过了晚饭,雨势小了些,发现已经是戌时左右了。
便开始坐在窗前等着沈夜澜。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玲珑来催了两次,孟茯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那天就叫他?别赶回来了。
只让玲珑下去休息。
好在这会儿雨已经变得小了,但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耳边还有?那四下溪流里?传来的哗哗水声也屋檐是上积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她拿起剪刀,将灯芯剪去一截,单手托着腮帮子,继续朝窗外看着。
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说,‘我回来了。’
孟茯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手肘有?些发麻,下巴险些就要磕在桌上,这时候忽然凭空伸了一只手,将她下巴给托住,有?些无奈道:“阿茯你怎这样?傻?”
是沈夜澜来了。
孟茯也顾不上他?说自己傻,忙推开椅子起来,扑到他?的怀里?,也不嫌他?一身风尘仆仆,衣衫被雨水打得湿润,柔软的双臂紧紧环着他?的窄腰,“你才傻,这样?的雨天,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不回来,你又要胡思乱想。”沈夜澜听她娇憨的质问语气,有?些哭笑不得。可见?她主动扑倒在自己怀里?,又觉得这一场雨倒是淋得划算了。
他?自己是不怕冷,可是担心孟茯穿得单薄,这会儿外头的风又带着些湿气,便让她松开手,“你容我去沐浴更衣,可好?”
孟茯这才松开手,“水是现成的,我去给你找衣裳。”她也担心沈夜澜着凉。
那小间里?,煨着热水,足够沈夜澜沐浴了。
沈夜澜笑应着,目光追随着孟茯着急的背影,见?着她身上的担忧,眼眸里?的光芒亮了几?分?。
孟茯将干净衣裳找来,给沈夜澜送了进去,又忙咚咚地下楼,从隔壁小房间里?将晚饭提上来。
玲珑听着声音,是沈夜澜回来了,便也没起来。
若是从前,她必然是要起来的,可叫书?香教训了两回,便不管了。
免得书?香又说自己没眼力,三公?子和夫人浓情蜜意时,自己跑到跟前瞎晃悠什么?
于是就倒头继续睡。
且说沈夜澜这一次回来,仍旧是天亮不亮就启程走了。
闲话衷情没来得及诉一句,只是沈夜澜走的时候,还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孟茯拉住他?的手,带着些投降的意思,“我信你我信你,往后路程太远你就别回来了。”
她舍不得他?这样?两边奔波,隔三差五折腾,她这身体也受不住呀。
却得了沈夜澜一句,“你信我,我如何信你?”
孟茯睡意朦胧的,又被他?折腾了大半夜,好半天脑子才转过来,将沈夜澜骂了几?句,越发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敢怀疑自己!
他?连续几?次回来,虽是来得晚走得早,众人没见?着他?人影,但却也晓得他?回来了。
那司马少熏晓得了,便来找孟茯,两只眼睛红肿不已,也不晓得是哭了多久。
正在剥着白?水鸡蛋吃的萱儿连忙将鸡蛋递给她,“少熏姨,这个好用。”鸡蛋是孟茯让卫如海去隔壁的州府买回来的,用传统老办法?放在水盆里?测试哪些受·精,哪些没有?。
有?的就留着孵小鸡,没有?的便自己拿回府里?来吃。
窝棚早就已经在卫如海家后头的荒坝子上搭建好了,等他?带了老母鸡和鸡蛋回来,就开始准备孵蛋。
老母鸡智商本来就不高,自个儿到底下了多少鸡蛋,心里?肯定是没数的,而且窝里?的鸡蛋到了一定的数量,就不会再继续下蛋了,而是开启孵化模式。
也正是这样?,养鸡的人家,才不敢在窝里?留太多的鸡蛋。只会留一两个,而这一两个留下的缘由,还是因为老母鸡的智商感人,你若是不留下鸡蛋在鸡窝里?,它就随便找地方生,到时候主人家捡蛋方不方便另说,就怕它到别人家里?去生蛋。
她眼睛为何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沈夜澜每隔两三天就回来,可是李誊去了半个月,没回来一次不说,消息也不打发人来一句。
接了萱儿给的鸡蛋,便直接问着孟茯:“阿茯,你直接给我一句准话吧,你家沈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沈夜澜隔三差五就回来,李誊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厌恶自己,已经到了不想见?到的这个地步么?
沈夜澜回来,就一直忙,孟茯哪里?来得及问他??
而且那会儿她能开口问别的男人么?沈夜澜会不会不高兴另说,自己也觉得多大煞风景呀。
不过想着沈夜澜每次回来,都是从不同的地方,那李誊是跟他?一处的,想来没有?,便道:“兴许是真的忙。”
“你信一个人忙得连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么?”她反问着孟茯。
这到也不可能,再怎么忙,总会有?一个喘息的时间,所以孟茯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了。只见?她哭成这样?,也不是个法?子,便与她建议道:“不然,你去寻他??”
司马少熏还真去了,而且当?天就收拾行李,启程去了。
孟茯晓得后,到底有?些后悔,“也不晓得她带的人多不多,万一路上遇着什么危险,岂不是我的过错?”
“哪里?有?这样?倒霉,夫人您什么时候也学会杞人忧天了?”玲珑觉得孟茯就是闲的,才会胡思乱想,只同她问着正经事:“方才卫家娘子来问过,孵小鸡的房间里?,到底要不要添俩火炉子?”
按理,这南海城的温度是足够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有?的老母鸡头一次抱窝不大敬业,老是扑腾着翅膀跳出鸡窝。
于是便道:“晚上添吧。”她也不大懂,就晓得一些理论知识,实用不实用还不知道,反正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玲珑得了话,便打发人同卫娘子说。
话说这一次总共买了两千多个鸡蛋,挑选出来不能孵小鸡的总共五六百个。
自家府里?留了一些,沈夜澜的各同僚家里?也送了些,剩余的吃不下,天气炎热又放不久,还剩下一百个左右,便叫卫如海自行处理了。
卫如海除了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人分?了一些,剩余便让娘子拿到丈人家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叫两老担忧了,这些鸡蛋你拿去给他?们,我听说老人家每日吃一个,对身体最是好。”
他?在家里?也留了十来个,准备给卫娘子吃的。
多贱寡贵,大部份海货都物好价廉,偏这鸡和鸡蛋在南海郡就贵,寻常人哪里?吃得起?
所以卫如海老丈人夫妻见?女儿送了几?十个鸡蛋来家里?,如获至宝一般,又觉得这海货铺子没开下去,可却也算是因祸得福,白?白?得了这么多鸡蛋吃,心里?自然高兴。
笑着同女儿说:“想不到这沈夫人这样?大方,百来个鸡蛋说给就给你们了,以后还不晓得有?多少这样?的好便宜可占呢。”
一面忙留女儿吃饭,走的时候又给她装了不少东西?,叮嘱着:“占了人家的便宜,办事就要尽心尽力一些,不然上头的主子也不是眼瞎耳聋的,别白?白?丢了这好营生。”
卫娘子自然是应了,回去少不得要跟卫如海说一回。
卫如海听罢笑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上次去府上,听沈夫人说沈大人这些案子处理好了,那些抄来的银子,要用来修筑街道,还要重新?修葺书?院,这是为民的好事,可见?沈大人与从前那些当?官的不一样?,兴许咱们这南海郡以后真会好起来。”
他?如今是充满期待的,想着沈夜澜到底是那么一个有?着大抱负的人,总不能真的只是来这南海郡混日子的吧?
卫娘子听罢,“若真如此?,咱也不用想着攒钱迁到别处去了。”说实话,这里?虽不安宁,可是月亮哪里?有?故乡的明?
卫如海点着头,“是了,这些日子不是是正在遣散那些老兵残将么?等将他?们打发完了,少不得要重新?招新?兵,若操练起来了,还怕那些海贼不是?”
且不说夫妻俩这里?如何?又说孟茯这府上,同孩子们正在吃饭,沈夫人的信便送来了。
孟茯第?一时间便打开瞧,看完脸色就不大好了。
原来竟然是那何尚书?六月底的时候就急病瘫痪在床了。
他?这急病来得有?些巧了,那会儿不是才因为何夫人手下的牙行,得罪了不少人吧?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急病,也不好说。
他?瘫了,何家就没了主心骨,众人落井下石,这何景倏也从那从五品,降了个七品,到这南海郡治下的石头县做县令。
也就意味着,三个孩子跟魏娇见?面的时间提前了。
可按理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尚书?虽然已经瘫了,孟茯觉得也还没到在京城待不下去的地步吧?
但沈夫人在信里?说,七月中旬他?们就要出发。
就算是照顾着何尚书?的身体,半个多月的路程给算一个月,那现在也应该快到了吧?
人已经来了南海郡,那肯定是瞒不住的,孟茯索性将信递给若飞,“你表姨母寄来的信,你们的亲生母亲,也要来这南海郡了。”
比起孟茯的担忧,他?们三兄妹似乎并不在乎,看完了信抵还给孟茯,“来就来了,阿娘担心什么?难不成他?们何家如今还能雇得起人来取我们的心脏?只怕那番邦大夫都请不起了吧?”
听到这话,孟茯猛然想起,何家那么大的架子,怎么一下空了?连何尚书?跟何夫人都一起跟着儿子来任上了?
只怕还真是为了这三兄妹来的,忙于他?们解释:“我刚才还纳闷,常言说那破船还有?三千钉,他?们怎么短短两个月里?就如此?落魄了,只怕是为了混肴视听,好叫咱们放松警惕罢了。”
何尚书?是在别人家里?安插了不少细作眼线,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他?好歹是一朝尚书?,手底下难道还没有?半点人脉关系么?
孟茯的疑惑,沈夜澜回来后,她一下就晓得了。
人家可不单单是为了三代单传的孙子救命,而是另有?意图。
只是什么意图,沈夜澜又不与孟茯细说,“你晓得那么多作甚?只要晓得那何家没这么简单就是了。”又叮嘱孟茯,“若是何少夫人亲自来接孩子,你也不可点头,她若是在想孩子了,在府上看看就是。”虽若飞兄妹三人和自己没关系,但人心是肉做的,兄弟俩也算自己的学生了,自然是要护着。
孟茯听了他?这话,有?些害怕,试探地问道:“莫不是,如今何少夫人也想将咱家这三个孩子换那一个?”
沈夜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好叫孟茯那心里?跟猫爪一般。她可以理解魏娇不愿意见?到三个孩子,毕竟会勾起她痛苦的回忆,可是也不至于那样?吧?
那俗话说的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接下来几?日里?,她都在担忧中,出门也不带萱儿了。
一面打听着那何家的消息,仍旧不曾听说到任的事儿。
倒是河州跟涠洲因为七月底到八月初的连日大雨,许多地方都被淹没了,好几?处河坝决堤,死了不少人,如今那两个州府到处是流民。
便想着何家多半是因为此?事耽搁了。
又想到那两个州府,该是多少人引这洪灾流离失所了?如今两个州府自顾不暇,只怕是顾不上安顿这些难民的。
于是便同沈夜澜建议道:“这南海郡虽也缺银子吧,但最缺的到底还是人,既如此?倒不如打发几?个可靠的人,去将这些难民都引到南海郡来落户,如今他?们吃穿都是问题,哪里?能顾得上想咱们这南海城有?海盗出没?”
沈夜澜听到她的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将她拉过来坐在膝盖上,圈在怀里?,下巴温柔地摩挲着孟茯柔软的发丝,“有?时候我在想,心灵相通这个词,倒不是先人们信口开河的,我能想到的,我不说,你也想到了。”
这是在书?房里?,虽然没有?旁人在,但是孟茯觉得这么正经严肃的地方,自己这样?坐在他?的膝上不大好,想挣扎着下来的,可是听到沈夜澜的话,忍不住有?些惊讶地扭转过身子,杏眸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想到了?”
“嗯。”沈夜澜低下头,拿鼻子碰了碰她的小巧玲珑的鼻头,“让李通判的丈人拿船来帮咱们送人,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城里?就要热闹起来了。”
原来老丈人还有?这么个用处!果然省时又省力,等着那两州没反应过来,人都被接走了。
不过又有?些担心,“哪里?来这么多粮食?”
“南海郡一年两季,又是沿海,蔬菜水果不断,海里?都是鱼虾,哪里?还会有?人饿肚子?”这样?的好地方,也不知怎么就在那些个人的手里?给折腾成了这幅模样??沈夜澜甚至想,若是顺利的话,要不了几?年,这南海郡绝对能成为这大齐屈指可数的大州府。
其?热闹程度,绝对不会比南州等地差。
孟茯想着也是,沈夜澜和李誊忙了这么久,从那些乡绅的手里?收了不少上来,将那些个老兵残将安排得差不多了,还有?不少空闲着无主的,等着这两州的难民们来了,落了户就可以分?田分?地。
到时候又可以雇佣他?们来城里?做工,修筑街道马路,书?院街市,即便是田里?的粮食还没长出来,可得来的工钱完全可以养活他?们了。
果不其?然,只听沈夜澜继续说道:“这城里?许多地方要重新?修建,没有?个小半年,是难以修建好的,这半年里?正好雇佣他?们来,既能得工钱,本就不是见?天做,到时候田里?也能兼顾着。这样?他?们能安定下来,也不会给其?他?州府造成混乱,咱们这南海郡里?也多了不少人,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孟茯心想,这会儿难民们有?人接受,那涠洲河州的两州官员必然十分?感谢沈夜澜在这万分?艰难的关头伸出援助之?手。
只是等他?们反映过来,只怕就不这样?想了。
大批难民等着安顿,沈夜澜自然是闲暇时光仍旧少,何家也依旧没有?消息。
倒是孟茯那养鸡场的第?一批小鸡出来了,一千八九个鸡蛋,孵了一千二百只小鸡,对于孟茯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这日高高兴兴从养鸡场回来,忽然见?到许久没回消息的剑香,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你这些日子怎样?了?”一去就杳无消息。
剑香走了一段日子后,她心里?不踏实,到底还是跟沈夜澜坦白?了,沈夜澜也打发人去寻了,但是一直没消息。
后来便想,多半是因为河州跟涠洲洪灾的缘故。
哪里?晓得剑香见?了她,就跪下后悔自责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
孟茯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用想肯定是柳婉儿逃了……不过看着剑香能回来,也算是好事一桩,忙安慰道:“无妨,你能好好回来就好了,先去休息。”
可剑香见?孟茯不但不罚自己,反而让自己好好休息,心里?越发愧疚,如何也不起来,“都怨属下,若是早些动手,就不会因这大雨,叫她们姑侄俩搭上了三殿下,眼下三殿下将人带往京城去了,属下追了过去,险些暴露身份,连累夫人。”
孟茯不晓得柳婉儿是如何搭上那三殿下的,可是她晓得三殿下是个怎样?的人,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