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风想过自?己假作重伤被拆穿后?这小东西可?能会很生气,但是他仍然没料到?康宁的反应会这么大。
实际上,除了气愤之外,小皇子还感觉有点羞恼委屈。
纵然照顾人照顾得不伦不类的,可?是康宁先前是真的很心疼戚长?风也很用?心。戚长?风之前不是也一直在夸奖他嘛——结果戚长?风只是为了骗他留在将?军府里。
原来这个人只是把他当小孩子哄呢!而康宁居然还真的被这个人哄得很开心,觉得他非常孤苦无依、完全离不开自?己。
“反正你?也没受重伤,我待会就跟碧涛一起回去!”康宁气哼哼地坐在桌边,也不去看戚长?风,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心。
他没站起来立刻就走,就说明戚长?风哄的这一晚上没有白费努力——小皇子并不是真的想回宫了,只是想继续撒撒娇、闹闹小脾气。
戚长?风当然不会傻到?说什么碧涛才懒得等你?,早在天黑前就叫耿飞送她回去了这种拱火的话。他绕到?小皇子面前蹲下,捉住康宁白嫩的掌心:
“小殿下不要走,臣是真的不能离开你?。”戚长?风刚才被检查完“伤口?”后?便一直都在房间里哄人,到?现在也没有穿回上衣。
“你?这不是好好的嘛!”康宁轻轻碰了碰戚长?风先前被刀尖划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的表皮。“这也需要人照顾啊?我看它都等不及人照顾就好了——你?再?涂点祛疤的外用?药膏就行。”
“不是这里,殿下,”戚长?风捉着他的手从?结痂的伤口?上移开,然后?放到?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是这里不能离开你?。”
“…………”
康宁的手被他捉着摁在胸膛上,几乎立刻就感觉到?自?己手心的肌肤之下所触到?的那种结实和紧密。他先前的注意?力始终不在这上面,直到?这时才终于把视线的重点聚焦在自?己掌下,而后?小皇子细细地瞟了一眼蹲在他面前的人,陡然感觉到?自?己脸颊上都升腾起一股热气。
他猛地一使力,想要把手抽回去。
但是他的手纹丝未动,还被戚长?风紧紧扣在怀里。
“你?干什么?你?松开我呀!”康宁质问道,不过他的声音已经微弱了不少,面上更是没有了一点傍晚时的那种怒气。
戚长?风好像蹲累了一般,一条膝盖在小皇子面前半跪下去。他微微扬起脸,室内的灯光在他深刻的眉眼轮廓间都投下一些?幽魅的光影。在光线更暗的地方,戚长?风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总会带出一点危险的隐秘,此刻他下巴微抬着,下颌的线条都更加收紧,常年?习武的上半身在烛光下显得颜色更深、线条分明:
“我不敢放手。我怕殿下还要离我而去。”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在夏夜里奏响的隐约弦曲。
小皇子被他这样紧盯着,莫名觉得后?脑发紧。他默不作声地又往回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这回顺利地把被绑架的手收回去了。但是他心里却不知怎么的,竟好像有些?遗憾不舍似的、漫上几分失落怅然之意?。
“殿下还要走吗?”戚长?风的目光紧紧追踪着面前人的眼睛。明明他是半跪的姿势,明明是他在哀求着人留下——可?是不知为什么,戚长?风身上总是透出几分捕猎者的气息。
“我不走。”康宁像被吓住的小兔子一样呆呆地说。不过他这时还能反应过来,很快找补了一句,“你?想要我留下,我就留下陪你?嘛……但是你?以后?要是再?像这次一样骗我可?不行。”
戚长?风立刻满口?答应下来、又是保证又是发誓。然后?他终于起身了——也不穿好上衣,直接密密地贴着人把小皇子从?椅子上囫囵抱起。
“因为我昨日骗了小殿下,心里不安,又辛苦殿下这两日一直为我劳心劳力,”面对着康宁的疑问,他这样解释道,“这会儿合该叫我来伺候你?。”
其?实从?那时起,他就显得很奇怪了,好像正兴奋又压抑地谋划着什么期待了很久的时机。
然而康宁一半是是出于对某种神秘的预感的期待,一半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并不拒绝,由着这人献殷勤。
于是戚长?风很快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
——
“呜呜呜呜……戚长?风,不行……”纱幔后?隐隐传来微弱的泣音。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挣扎着从?寝褥间探出来了,摸索地抓住飘摇的轻纱、徒劳地攥紧。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连那些?粉白柔润的指肚都在用?力,一段霜雪般的腕子细伶伶的悬着,垂落的皱巴巴的衣袖挽在那柔腻的肘心。
戚长?风不得章法地胡乱哄着,没多一会儿就把那一只可?怜兮兮钻逃出来的小手也抓回手心。
“戚长?风怎么不行了?”看不见?的纱幔后?面,男人强行按捺着蓬发的火气。“乖乖,别怕……别怕,叫我看看……别动,别动……乖宝贝,我不做什么,我就亲一亲……”
这时候戚长?风嘴里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小皇子也没有办法,他被男人软硬兼施地扣在手心里,没有一点能脱逃的余地,只能寄希望于戚长?风仅剩的良心。
异样的感觉在康宁身上巡回流窜着,像许多细小的电流慢慢炸裂在他的骨髓血脉里。他在初夏的夜里被人强硬地带往一个前所未至的领地,一切在此时都显得危险而新奇。
“戚长?风……呜呜呜,我害怕……”从?没有过这种体验的康宁已经溃不成军。他像一块化了的软糖一般香甜地流淌在戚长?风的目光、唇畔和指缝间,两只纠缠着柔软衣料的手臂绵软无力地搭在男人后?颈,他腰背微微腾空,一只光脚难耐地蹬在半掉不掉的锦被上,一只脚还好好地套在白袜里。
“嗯。”戚长?风已经接近忍无可?忍的临界点了,连哄人都开始漫不经心——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感知都凝在手指此刻正在感受的那个温热柔嫩的空间里,通体的血脉都沸腾叫嚣着想要闯掠进去。
他耳中滞后?的捕捉到?了手中握着的这小心肝的哭声,也只是胡乱地低下头在小皇子头脸上下亲了亲。他不亲还好——他这样乱七八糟的连蹭带亲,下巴上新冒出来的硬硬的胡茬把康宁的小脸刮红了一片,把娇气的小皇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很快就不只是疼到?吸气的事?了,在一切发生之前,康宁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就像草原上的小羊提前预知到?了危险的来临:“长?风哥哥,不行!你?不能……”他哀求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那终于到?来的时刻冲击得词不成句。
小皇子当时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叫,剩下的都被一股无法承受的痛楚卡在了喉咙里。他眼泪瞬间急急地流下来,原本搂在戚长?风颈后?的两只手一齐对着面前的人不断推拒。
而戚长?风却在刹那间如临仙境,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包裹进了一汪温润柔软的蜜水里——他能探手去摸了摸自?己终于登陆的地方、确认没撑破流下血迹,已经是他神志中最后?残留的两分清明。
“我要死了……”小皇子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稍微缓过来一点便开始哀哀低泣。
“胡说!”戚长?风低斥了一声,同时试探着稍微动了动,“不许说这样的话!再?说我要收拾你?了……”
——你?还没收拾我吗?
康宁哽咽了一声,根本不想再?跟戚长?风讲道理,他手脚并用?着想要往外爬——他觉得戚长?风已经不爱他了,他现在必须要逃命去!
但是他浑身上下都已经酸麻得没有一点力气。甫一动作,刚撑起的四肢立刻软软地侧跌进戚长?风手里,反而让戚长?风一直按捺着隐而不发的东西跟他更加契紧。
当下,那更加鲜明的感知让康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刀刃钉进了身体里——一时之下,康宁哭得更急了。
小皇子这绝地逃命来得太突然又结束得太快了,戚长?风根本没搞明白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这样扑腾一吞,更加考验自?己的自?制力。男人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埋头下去吻住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一边试图安慰着他,一边开始慢慢地动作不停。
康宁根本没有办法。他过去从?没有意?识到?过这件事?情——从?来都娇惯着他的戚长?风在某个特定的时机居然会这么霸道专横、便是对着自?己的眼泪都毫不留情。他只能虚弱无力被人掌控着、带领着,被裹挟往那个恐怖而未知的深渊里。
好在戚长?风这个人,不光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在这场完全不够势均力敌、几乎是单方面征伐的交锋中也积极进取——
他几乎是很快在康宁那些?混乱而微妙的反应中掌握了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愉悦秘钥,他聪敏地察觉到?什么样的角度和纵深能让身下的人微微颤栗、然后?把自?己缠得更紧。
小皇子不知道在这样难捱的折磨下过了多久,才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可?是他还没好好喘一口?气,他身后?的猎手好像比他更快地察觉到?了他的适应——戚长?风的攻占之势陡然变得强硬起来,不肯再?像之前那样仁慈的收着力气。
康宁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搜破破烂烂的小船,无助地颠簸在狂暴无边的怒浪里。
到?后?来,康宁唇齿间的细吟都被颠簸散了,他想在戚长?风的耳畔狠狠咬上一口?,却连牙齿紧密合拢都没力气。他几乎就是时而迷迷糊糊地昏睡上一会儿,时而醒来口?齿不清地抱怨两句,他断断续续地又哭了两场,然后?他自?己也发觉了:戚长?风在他哭的时候嘴里哄他、身上却越发激动地卖力气。
最后?康宁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吭哧吭哧地忙活了多久才终于放过了自?己,反正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半条命。他精疲力尽地被人严密地搂在怀中,瞬间就全无意?识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