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进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已经亮起了灯,领居家的大哥哥和忍足阿姨都正等在手术室外。
一看到她,忍足和美就匆匆跑上前?来抱了抱她。
“小凛,别怕。”
她轻轻拍着凛的后背,“我们都在。”
凛冷得直发抖,温暖的怀抱抵挡不住从心底散发出的冷意。
“妈妈……”
她哆嗦着嘴唇,手?紧紧抓住了忍足阿姨的衣摆。
忍足和美带着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邻居哥哥很贴心地跑去买了一杯热饮塞到她冰凉的手?中。
凛握着小短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中”字样的灯。
一分钟,两分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忍足和美已经让住在凛隔壁的小哥先回?去了,她陪着一言不发的凛继续等待在外。
不知过去了有多久,凛恍恍惚惚,只觉得眼前的光线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阵阵的发晕。
灯光忽然灭了。
凛噌地站起身,带倒了纸杯中已经凉透的水,顿时在衣服上落下一片水渍。
她根本没发觉这些,手?术室的门开了,忍足瑛士自里面出来。
凛很恐惧,她直勾勾地盯着忍足叔叔,却怎么也没办法?张嘴说话。
忍足和美搂着她的肩膀望向?自己丈夫。
忍足瑛士的脸上显出疲惫,他摘下口罩,眼神悲伤。
“抱歉,小凛……”
忍足和美捂住了嘴。
凛晃了晃,直直倒了下去。
“小凛!”
“小凛!振作点!”
……
凛一直在努力回?想,妈妈最后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妈妈说,想带她去游乐园。
她说,我的小凛是最勇敢坚强的女孩儿,从来不用我费心。
凛醒过来的时候,满眼都是白色,和她惨白的脸色如出一辙。
她愣了有两秒钟,紧跟着从病床上翻滚下来,鞋子也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要往外跑。
病房门就在这时打开了,忍足和美带着保温杯进来,一看到她立刻愣住。
“小……”
“妈妈呢?忍足阿姨,我妈妈呢?”
凛问。
忍足和美的眼睛还红肿着,显然是哭过,她强打?起笑容,匆匆过去放下保温杯,取了凛的鞋子过来,“小凛,把鞋子穿上,你一定也不想让清子担心吧?”
凛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乖顺地坐到了病床边,任由忍足阿姨给她穿好了鞋子。
忍足和美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再说什么先吃点东西之类的话,她搂着凛的肩膀,像是在支撑着她怕她再倒下,“清子她在隔壁。”
凛正要往走,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到床边,拿起了放在枕头边的那把小短刀。
“今剑,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妈吧?”
她把它握在心口,抿着唇跟上了忍足阿姨。
……
隔壁病房死寂一片,凛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熟悉的人影。
忍足瑛士安静站在一旁,看到她们进来,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凛慢慢走到病床边,终于没能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决堤而下。
……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她非得要今天出门。
她应该待在家里,好好陪妈妈的。
明明知道妈妈已经时日无多,为什么不多陪陪她,为什么结果连最后一眼都没能看到?
凛握住了母亲冰凉的手?,她已经再也不能用这只手摸摸自己的头了。
妈妈再也不会对她说,“我的小凛最勇敢了”。
她一点都不勇敢啊。
她死死咬着牙。
“小凛,”忍足瑛士拍拍她肩膀,“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凛攥紧了拳头,摇头,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小凛!!”
忍足和美惊叫了一声。
凛飞奔着冲出医院,叫了计程车一路飞驰。
她要去一个地方。
凛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
她疯了一般奔跑在街头,室内鞋踩着湿滑的路面,她摔了好几跤,却怎么都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明明在这里的……”
她双眼通红,有些崩溃,“拜托,再出现一次!”
“求求你,无论什么代价都好。”
最后一次摔倒的时候,凛没有再爬起来,她绝望地趴在地上哭泣。
“求求你了……”
让妈妈继续活下去吧。
不要让她死。
她可以付出任何东西。
上一次是灵力。
这一次,就算是寿命也可以。
只要让妈妈继续活下去。
她都愿意。
……
可是,奇迹没有出现第二次。
有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雪停了。
“凛。”
“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结束。
嗯……这就是为什么凛小时候见过刀剑们,后来看不到了的原因,也是为啥她会对鹤丸说自己不后悔的原因。
其实代价不是灵力啦,下一章番外会解释。
卷三不会很长,交代一下冬天,然后差不多就要完结了,是不是超级快orz
因为本来这本我想的是短篇来着,一章就完结了的那种,没想到写啊写啊就给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