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上有伤,凛只能趴着睡觉,火辣辣的痛感在半夜里火烧火燎的,凛睡得特?别不?安稳。
但是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
她迷茫地睁眼,想要去按床头灯,伸到一半手被人抓住。
那个声音扭扭捏捏的。
“……凛——”
半梦半醒的,思维混沌不?堪,凛反应了好一会儿。
“嗯……是夜斗呀。”
她缩回手,没再执意去开灯,重新又趴了回去,蹭蹭枕头。
“你没事太好了。”
困意再度浮起,说话声音也模糊了起来,“我今天也没忘记你哦……”
“凛,对?……”
夜斗蹲在床边,下定决心地要道?歉,可刚开了头却发现,凛已经再度睡过去了。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细细的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
……
夏夜的虫鸣声阵阵,越是树林密集之处反而越是热闹。
土地神千羽正如?往常那样躺在神社前的草地上看星星,今天天气很好,夜空明净,星辰闪烁。
他本也是随和不?争的性?格,百年?来逐渐被人遗忘也从未产生过怨怼的情?绪。
就是每天都循环着同样的事情?,偶尔会有些寂寞。
但是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因为今天晚上,有客人来访。
听到脚步声的他疑惑地撑着草地坐起身,虽然是个弱小的神明,但是黑夜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视力。他看到从暗夜里走来两个人。
“您是……”
温柔的声线停了停,他想起来了,“夜斗先生?”
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神明终于停在了他身前,旁边还有一个齐耳短发,披着披肩的女人。
正是前不?久他曾见过的夜斗神。
夜斗神情?郁郁寡欢,全?没有上次时?候那么?活泼。
“这是我家神器,伴音。”
他指指旁边。
伴音很有礼貌地行了礼。
千羽已经站起身来,他点点头,疑惑地问,“夜斗先生是特?意来找我的么??”
夜斗撇撇嘴。
伴音看不?下去地催促,“你快点啊。”
夜斗扭捏了两下,看看千羽,然后?低下头咬着嘴唇,像个被迫屈服的黄花闺女,委委屈屈地拉下了外?套拉链。
千羽:“……???”
他有点懵。
伴音黑线,一把夺过自家神明宝贝一样抱着的玻璃瓶,塞到了千羽的手上。
“这是?”
千羽不?解。
玻璃瓶里装了很多硬币,摇几下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斗咬小手绢哽咽,“这、这些,是我所有的积蓄……答应我,一定要治好凛。”
千羽愣了,“小凛?”他皱眉,“她生病了?”
“小凛受伤了。”
伴音受不?了自家神明的脱线,抢了他的回答,“千羽大人,拜托您了。”
夜斗是祸津神,他只会杀戮和破坏,治愈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那这些是……?”
千羽困惑地端起那个玻璃瓶。
夜斗别开头很不?情?愿,“委托费……”
千羽哭笑不?得,将玻璃瓶双手递回,“并不?需要如?此。我很乐意为小凛治疗,我的存在本身便多亏了她。”
夜斗眼睛先是一亮,蠢蠢欲动?要来接玻璃瓶的手才伸出来,一听他后?一句话立刻又缩了回去。
他把手缩进怀里,警惕地瞟过去,“别胡说啊你,小凛是我家信徒!现在是我,她的神明大人,夜斗神在委托你办事,你不?要搞错了。快把委托费收好!”
千羽无语:“……好,我明白了。”
夜斗点头,“这才像话。”
伴音不?忍直视地扭开头去。
她生前是造了什?么?孽,才让她得跟着这么?一个脱线的神明。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也就罢了,生活用品都得从垃圾堆里捡。
算了算了。
难得这个小气鬼肯为了小凛把所有家当拿出来,也算有担当。
只是这究竟怎么?回事,她还是有些犯糊涂。
“夜斗大人,白天您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回去的路上,伴音终于问出口。
还在哀叹着自己离建造神社越来越远的夜斗身体一僵。
伴音探究地望过去。
夜斗干巴巴地笑,“哎呀你在说什?么?嘛,神明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
伴音嫌弃地睨了他一眼,“反正肯定不?是去干什?么?正经事。”
夜斗心口中了一箭,委屈巴巴地控诉,“伴音,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么?……”
伴音摆摆手,“在委屈之前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平时?的言行吧!”
说着自顾自大踏步走了。
“伴音!!”夜斗呼唤,伸出的手孤零零悬在半空,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