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国的那天,前来送简宁的只有家珍。
家珍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简宁一开始还挺感动。
后来一问才晓得?,家珍学分没修够学校不给毕业,并且毕业论文查重率也没过学校线。
简宁摸摸她头,说道:“好好学习吧家珍。”
家珍抱着简宁不给走,边哭边嚎:“你走了谁给我写作?业啊,我的论文可怎么办呐。”
美人在怀里哭成这幅惨样,简宁自然是心疼的,慌乱之际随口应了她:“大不了我去美国给你写吧…”
家珍立马恢复正常,戴上黑超,对镜补了几下口红,笑容明艳开朗。
“好的,小宝贝要注意照顾自己哦。”
简宁嘴角抽搐三秒钟。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几下。
朗月捐款9000万的这则新闻毫无意外地上了热搜,但?很快被宋舒清陆成?钦合约情侣的爆料压住。
上飞机前,简宁看到这则爆料人是J姓女士,以陆成?钦长年炮友的身份向媒体爆料,并且扬言她手上关于陆成?钦的黑料数不胜数,价高者得?。
简宁看完毫无波澜,轻轻笑了一下,原来家珍说的没错,有些圈子脏到她难以想象。
家珍没收她的手机,并且卸载微博,扔进她的口袋。
她用着十分标准的粤语说了遍:“过去种种?,过去已死。”
简宁点头,温柔地说:“我听你的。”,在即将离开中国前,简宁突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和她血肉相缠,不论如何也不能分开的那个女孩。
“不过家珍,有件事情我只能拜托你。”
“你说。”
“我妹妹简安,请你多多留意她,适当?时候帮帮她,我作?为一个姐姐,实在是太不够格了,她混娱乐圈,我也根本帮不了她什么。”
家珍哭成一个泪人,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没受过苦,也没受过委屈,她的父亲是香港有名的财团总裁,祖上从清末时候就发迹起来,直到现在仍然是坚不可摧的金融帝国,她享受最优渥的生?活,却难得有着最纯洁的精神世界。
或许这是真正的富有,而?不是暴发户的炫耀。
家珍用力抱着她,两个二十出头,在不同环境生?长,接受不同家庭教育的女孩子,就这样紧紧拥抱着,怎么也分不开。
“她也是我的妹妹,你相信我,我会替你照顾好她,你也知道我多的就剩下钱了。”,家珍红着
眼睛,眼波里荡漾着无比的诚挚和悲伤。
简宁被她如?此真诚却可爱的话逗笑,不知是该哭,还是笑,语无伦次。
“谢谢你,谢谢你,家珍,我无以为报。”
家珍低了低头,在整理情绪,恍然,她她起头克制住哽咽的声音,说:“简,我要你好好的,你幸福,是对我最大的报恩。”
“我爱你家珍。”,简宁再一次哽咽,再一次抱紧她。
家珍身上的香气真好闻,好像鸦片一样令人着迷,简宁舍不得?她。
你不是阁楼里的疯女人,你是我的简爱。
女孩子间的感情不比爱情逊色半分。
简宁从梦里醒来,这次不错,她没有哭。
她打开窗户望着凌晨时分的曼哈顿,天色蒙在一片充满阴郁的蓝之下,再怎样有生?机的景也被这片蓝毁灭。
在英语里,blue,代表忧郁,悲伤。
昨晚,简宁梦见自己又见到了那个人,穿着白衬衫在她眼中晃来晃去的男人,他正反复琢磨一句台词,他说:这句话怎么读都不通顺啊。
梦里,她窝在床上看他,过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冲过去抱紧了他,紧紧抱着。
陆成?钦不知所以,疑惑地问她:宝贝,你怎么了?
她突然间热泪盈眶。
好像梦里的他们俩不在一个时空,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
梦里的简宁只是来完成?告别这个仪式。
窗外的冷风吹醒她的痴心妄想,她没哭,梦里的简宁替她哭过了。
那个简宁替她真实,毫无保留地爱过了。
陆成?钦,你还不知道吧,我如?此想念你。
醒来后,简宁洗把?脸,她看着窗外,愣了几秒。
扎起蓬松的长发,露出小而?白皙的脸孔,她是典型的粉扑子脸。
看似柔弱,实则刚毅无比。
她没有别的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重新来过的勇气与决心,这世间不只爱情一项令人着迷,还有许多可以为之浪费青春的事情。
比如?读书,比如?晒太阳。
朗月自问不算善良,凭良心说,她也不能算大奸大恶,即使她在网上抖出了陆成?钦和简宁的事,但?她也没有指名道姓,只用了L姓男演员这样的名头,她买通营销号和大v,那一天网络铺天盖地的都是陆成?钦的新闻。
当?然了,朗月不善良,她虽然没有公布简宁的照片姓名,但?她也买了不少水军充当?x院的知情人士,把?简宁拮据可怜的家世,编造出一些是高材生?也是高级应召女郎这样的标题,有些事情不是
她所能控制的。
比如?她只是想逼简宁走,结果水军教养太差,把?简宁塑造成?人尽可夫,有钱皆可通。
狂热的粉丝本来就对偶像有接近疯狂的占有欲,恨不得?偶像这辈子都独身一人,好让她们夜夜有欢,所以当鲜肉明星们在镜头面前骗人,说我不谈恋爱啊,我只喜欢打球。
粉丝也乐于相信,言之凿凿,这就是他,我相信。
望着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一边倒地谩骂那位L姓女学生?,朗月自信:“看来我已经摆平一切。”
“这么做,陆成?钦他只会对那个女孩愧疚,愧疚就足够他继续爱她了。”,经纪人季真真抽着烟,盯着电脑上的粉丝评论对朗月说。
“你以为陆成?钦真的爱她妈?”,朗月不信。
“爱情,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任何人都喜欢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痴心绝对的那方,因为那一方最可怜,你信不信再过几个月陆成?钦早就把?她忘干净了。”
季真真楞了一下,她目光跳向百叶窗上,透过细细的罅隙瞄了眼窗外的繁华与苍凉。
这个城市一直如此,她有她的繁华,多少楼台都付诸烟雨中。
然后微微摇头。
“世事难料,我觉得?还是不要做得?这样狠。”
季真真其实很同情简宁,明明那位才?是正主,却因为手上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有这个城市的关
系背景,而?被人这样吊起来打。
“寒门学子嘛,放过吧。”
朗月眼神冷艳如霜,“我今天放过她,明天她不会放过我。”
“她没什么本事,顶多学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