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愣了愣,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佐助深深地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睛紧紧地盯着蛋糕上燃着的蜡烛,然后对准蜡烛芯射去了手里剑。
突然他仿佛被什么绊到了一样惊呼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
这时射向蛋糕的手里剑尾部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本来有些偏离的轨迹立马加速冲向蜡烛芯,烛火一瞬间熄灭。
黑暗中鼬立马站了起来扑向佐助的方向,却感到脑后有风声向他袭来,他警觉地准备回身应对,脚下却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一瞬间身体失去了平衡。还没等他调整过来,立马被人用双手从背后抱住。
鼬心中一惊,正准备挣脱,突然一个不明物体迎面飞向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从脸上滑下来的甜腻味道让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明物体就是他的生日蛋糕,而这项袭击的策划者不出意外就是银时和止水。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单手结印冲着后面放了一个水遁,制住他的人惊叫着闪开,从那从来没个正形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此人是银时。
鼬抹了抹脸,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抄起桌子上剩余的蛋糕认准两个方向分别扔了过去。
等到灯再次被打开,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除了富岳和美琴,其他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沾着奶油。
富岳充满威严的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
美琴站在电灯开关前,笑得一脸灿烂地对四人柔声说道,“都想死一次么?”
四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噤。
*
浴室前。
宇智波美琴笑得一脸温柔,声音更是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她一手指着浴室的门说道,“都给我进去,不洗掉一层皮不准出来。”
四个胆战心惊的少年鱼贯进入了浴室,浴室的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关上。
银时一脸的心有余悸,“老妈真的是很可怕的生物啊。”
止水心有戚戚然的点点头。
两人默默平息了一会儿,突然对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光,然后暴起发难。
止水直接跃向鼬从后面将他四肢绞住然后困在了墙边,银时一脸淫/笑地靠近鼬,伸出了他的罪恶之爪,“来,亲爱的大哥,让弟弟我来检查一下你的发育程度,一起并肩撒尿并互相吐槽对方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是兄弟联络感情的必修课哦……”
止水闻言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不远处。
佐助指着银时和止水两人,“他们在说什么呢?”
旁边真﹒宇智波鼬冷着一张脸说道,“听不明白是好事。”
佐助困惑地眨了眨眼,“他们这是中了幻术么?”
“啊。”鼬打开热水,然后默默地将佐助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哥哥你施的术?”佐助微微偏头疑惑地问道,同时举高双手配合鼬脱衣服的动作。
“嗯,稍微误导了一下而已。”鼬一边应着一边把佐助按着坐在了浴室的小凳子上。
“为什么呢?”佐助背对着鼬坐了下来。
鼬一边帮他洗着头,一边淡淡说道,“刚刚进浴室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不对。”
佐助默了一下,然后主动道歉说,“对不起,之前在玄关时他们说让我吸引你的注意力方便他们偷袭你。”
鼬的声音依然柔和,“喜欢这样玩儿么?”
“嗯。”佐助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为什么呢?”
“感觉平时很优秀的大哥变得普通了一样。”佐助的声音有些低落。
“平时的我,让佐助感到压力了么?恨着么,这样的我?”鼬的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佐助一愣,正准备答话,鼬却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就算是被你憎恨,我也会作为你必须超越的障碍,和你一起生存下去,这就是所谓的哥哥。”
这时不远处银时猥琐的笑声隔着冲水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间或夹杂着止水充满了鬼畜气息的声音,“……快跟哥哥我撒娇吧,说一声‘雅蠛蝶’就饶了你哦!”
佐助不明所以地扭头看着鼬,“这就是所谓的‘障碍’么?”
鼬默默无言了数秒,“……你听错了。”
佐助不理解地皱了皱眉头,“他们在说什么呀?”然后又不高兴地鼓了鼓脸颊,“哥哥也想要我撒娇么?‘雅蠛蝶’什么的我才不会说呢!”
鼬,“……”
佐助又转过身去,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如果银酱也是障碍般的存在的话,那么这个障碍也许也是个不错的东西呢。在超越之前可以遮风挡雨,超越之后,又可以和他一起沐浴在阳光下。”
“……嗯。”
佐助继续说着,“当然哥哥你也是一样哦。虽然平时不怎么爱开玩笑不喜欢热闹的样子,但大家都有好好关注着你哦,绝对没有孤立哥哥哦。我们之前的蛋糕大战也是想带你好好玩玩儿呢,所以不要说出这么寂寞的话呀。”
鼬放在佐助头上的手顿了顿,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谁跟你说我被孤立了……”
佐助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银酱啦!银酱说哥哥你老是说有力量的人会变得傲慢啦,优秀的人会被孤立啦,就像是学校里被大家排挤的优等生抱怨着作业好难其实只是期待别人向他借作业本抄一样,虽然很别扭,本心上却是想交朋友啦!”
正打算抛出“优秀论”的鼬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然后反手把花洒对准那边的猥琐二人组用调得滚烫的热水浇了过去。
从幻术中惊醒过来的二人迅速地跳出热水的范围,向着鼬这边跃了过来。
“可恶的鼬居然用幻术你这个在学校被欺负了只会用撕了别人的作业本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来报复的优等生,注定整个学生时代都被排挤。”银时一脸不甘地抱怨着。
止水故作英明地抹了抹脸上的水,“啊,我早就发现是幻术了,只是看你笑得一脸蠢样围观起来很欢乐而已。”
银时不满地叫嚣,“那你还伸手去摸其实你也很好奇吧叛徒!”
止水正准备回嘴,突然感到身后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杀气,“摸、了、什、么?”
止水一脸干笑地回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摸……”
银时立马也毫不犹豫地卖队友,“我都阻止了他他还非要去摸,还说什么手感不错,鼬你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回答银时的是一个蔓延了大半个浴室的豪火球。
*
屋外。
漫天星光下,三个再次闯祸的少年平举两桶水站在门口扎马步。
佐助因为还小又没有直接参与破坏,被妈妈恩准去睡了。
银时一脸困倦地打着呵欠,喃喃地念叨着,“都是鼬的错没事这么暴躁做什么难道因为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么?可恶阿银我今天忙活了一天居然连一个蛋糕都没能砸到他的脸上。”
旁边的鼬看了他一眼,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声音了已经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蛋糕有三个。”
止水一脸惊讶,“你真被砸了三次?”
鼬又转过脸来,“难道不是你得﹒意﹒忘﹒形砸了两个么?”
止水立马一脸无辜地猛摇头,“我发誓只砸了一个,然后佐助砸了一个,还有一个是谁呢?”
银时表情僵了一下,“难道是老爹?”
鼬愣了楞,轻轻摇头,“不是。父亲大人当时就在我旁边,蛋糕从右边飞过来的。”
“右边……”止水幽幽重复道。
银时也反应过来,想起老妈之前若无其事地发着火,不由再次感叹,“老妈真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啊。”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般,向鼬说道,“说起来你今天轻易被我制住可是大失水准哦难道因为青春期到了有了尴尬的小秘密所以身手退化了么?”
鼬却没有留意到他的吐槽,一脸出神地喃喃重复道,“那时父亲就在我的旁边……”
“然后呢,因为老爸在所以紧张发挥失常么现在连小学生都不会用这样的借口啦!”银时不满地说着。
鼬默了默,轻声说了一句,“我当时被谁绊了一下……”
一瞬间的诡异的寂静。
三个少年脸上的表情都飞快地漂移了一下,然后银时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子那个闷骚终于暴露了看你今后还怎么装严厉维持形象!”
止水也大笑了起来,“完全没想到族长大人是这样的人呐~”
就连鼬都忍不住低声轻笑了起来。
夏日的夜空如此的清晰高远。
落满了星光的银河如水银泄地般横贯了整个深蓝色的天空。
少年们清越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传出去了很远,连草丛里的夏虫都此起彼伏地为他们唱和。
鼬想,这或许是他过得最难忘的一个生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出了这么多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从今往后,即使在最漫长最绝望的黑夜,有了这一点回忆的余温,也足够支撑他对抗最深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