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弯:“还好,血雾消失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黄炜虽然不喜欢他的性格,但这是做任务的重要人选,他对后者同样报以和善一笑:“我也想知道,不过我猜估计是楼哥做了什么。”
“你们好厉害啊。”陆言礼发出真诚的喟叹,“我平常生活中遇到个别灵异事件,就已经很头疼了,像这样的事情你们经常遇到吗?”他似乎跑累了,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沙哑。
“对,没办法,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说这句话时,黄毛青年一脸麻木。
他左看右看没人,悄悄说:“你之前地铁上没有说完的,你那个邻居怎么了?先告诉我呗。”
“先告诉你?”
“对。”黄毛青年点头,“我也算是经验丰富的人,说不定能帮你分析出什么。等他们来了再一起集思广益。”
陆言礼不疑有他:“好,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慢慢开口:“事情还要从我邻居那天搬来说起……”
“我家楼上之前一直是空着的,原本是一对老夫妻居住,后来他们的儿子到国外去了,所以他们也跟着搬到了国外,空了很久。直到上个月,搬来了一个新邻居。”
“说起来也奇怪,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个邻居的样子,我只知道搬进来了一个人,又或者可能是一家人?不确定。反正楼里都说搬来了人,感觉也的确有了人气,平常还有些装修的声音,很吵……”说到这儿陆言礼挠挠头,“这也不是他们的问题,他们都是选择工作日的时候装修,我纯粹是因为这些天请了假所以听见了,才觉得有些烦。”
“你知道,现在城里人的邻里关系都不是很好,但我想着毕竟是新来的邻居,也许人家新到这个城市,我就想着去问问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怕打扰到他们,我还特地挑了一个工作日的下午过去,这段时间应该大部分人都在家……”
“我做了点烤肉,给他们带过去。但是我那天敲了很久的门,里面也没有人开门。可是我明明听见了里面装修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施工声音太大了,所以没有听见敲门,总之,那天没看见人,烤肉也带给楼下一户小夫妻邻居吃了……”
这倒很符合陆言礼表现出的性格,心软又磨叽。黄毛青年没怀疑,他一开始还耐心听,后来逐渐不耐烦了,陆言礼东拉西扯一大堆说不到重点,偏生他又不能让他说快点以免漏掉细节。正当他忍不住要开口催促时,黎芳芷背着黎芳菀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没……”黄毛青年刚要开口,就看见陆言礼高兴地起身走过去:“你们总算来了,还好还好,你们活下来了。”
黎芳芷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句,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们在聊什么?”
陆言礼看上去丝毫没有防备心,说:“在聊我的邻居的问题。”
黎芳芷的眼神冷冷地从黄毛青年身上扫过,心下了然,而后破天荒地冲陆言礼露出一个稍微有些柔软的表情:“大家都想帮你,等会来了你不是要挨个解释?还不如等到大家都来齐了再说。”
她一向对所有人冷面,平日里说话也不由自主地带些命令式。黎芳芷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平常能维持现状是因为有自己姐姐周旋,她只需要负责保护好姐姐,姐姐自然会把所有信息告诉她。
现在,黎芳菀莫名昏迷了,轮到了她来搜集信息,她当然不会傻到用容易引起陆言礼反感的口吻问话。
陆言礼本就表现出耳根子软的性格,黎芳芷都这么说了,他点点头:“也好。”
暗地里,黎芳芷又用冰冷的眼神注视了一眼黄毛青年。
后者很不安。
黎芳菀黎芳芷姐妹向来愿意和贺楼搭档,三个聪明人凑在一起,哪怕他们经常默契地将其他队员当做炮灰、垫脚石,但至少跟着他们还是有希望完成任务的。他们非常有默契,除非只剩他们三个人,否则紧要关头,必得以保全彼此作为前提条件,决不内斗。
看黎芳芷这幅样子,她多半会告诉贺楼。
黄毛青年又气又怕,但是黎芳芷手段多么厉害他是知道的,他……他打不过。哪怕对方现在身上背着个人,他也打不过。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被贺楼和黎家姐妹当做垫脚石,被鬼怪杀死的场面。
黎芳芷他恨不起,也不敢恨,那就只有好欺负、和他不属于同世界的,就应该乖乖去死的陆言礼!
你是傻子吗?!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陆言礼仍旧带着口罩帽子,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不知道自己刚刚得罪了黄毛青年似的。
过了不久,一个人从远处慢慢走来,那个人,赫然就是贺楼。
黎芳芷说:“陆言礼,麻烦你带他过来好不好?”
陆言礼什么都没说,上前去了,黎芳芷原本坐在地上,把姐姐放在自己腿上休息,见他离开,黎芳芷站起身压低声音对黄毛青年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的眼睛很美,很锐利:“你如果还敢干出这种事情,不用等贺楼,我先处置了你。”
几乎是瞬间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黄毛青年腿一软:“你,你你不告诉他们了?”
黎芳芷冷笑一声:“我先放过你。”说罢,小心地抱起黎芳菀,大步离开。
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黄毛青年在后面发动袭击,身后的黄炜眼神闪烁,咬咬牙,跟上去:“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