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子溜达回来,瞧见台阶上两个人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乐了,“你俩干啥呢?饿不饿,出去搓一顿?”
杨启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杨静也赶紧起来,“缸子哥,我跟程哥先回去了。”
缸子见杨启程没有大碍,点了点头,“成,你看着点儿他,别让他胡闹,有什么事儿随时打我电话。”
杨静点头,跟缸子告别之后,小跑一阵跟上杨启程的步伐。
巷子里有家餐馆还在营业,杨静摸了摸口袋,打完针买完药,还剩下些钱。杨静扭头一看,杨启程已经走到楼梯口了,赶紧跑过去把口袋里钥匙塞进他手里,“程哥,你先上去,我买两个菜。”
杨静领着两道菜两盒饭上楼,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开。杨静慌了,怕是杨启程晕倒在里面,急忙使劲拍门,“程哥!程哥!”
几秒钟后,脚步声朝门边靠近,门一下打开,杨启程面色黑沉,“你他妈叫魂呢!”
杨静张了张口,小声说:“……我没钥匙。”
“都住了这么久了,不晓得自己去配?”
杨静愣了愣,继而扬了扬嘴角。
两人风卷残云一样将菜和米饭横扫干净。吃完饭,杨启程去洗澡,杨静再三叮嘱,“不能沾水,会发炎的。”
杨启程不耐烦地一摆手,“行了行了,知道知道。”
由于受伤,杨启程在家休养了几天,有缸子和杨静两个人看着,每天什么事也干不了,闲得腿脚都生锈了。
一无聊,他就开始百般使唤杨静。然而不管他怎么没事找事,杨静都像没事人一样,低眉顺目地应下来,屁颠屁颠儿地办得分毫不错。
一周后,杨启程拆了身上的纱布。
这天杨静放学回家,屋里没有半个人影,便放下书包,下去巷子里杂货铺给杨启程打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她又打给缸子,问杨启程的行踪。
“他没跟我一起啊。”
“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儿了吗?”
缸子笑道:“担心你程哥啊?”
杨静垂眸,“他身上伤还没好。”
“他这人闲不住,可能跟朋友喝酒去了。你别担心,这么大人了,出不了事。”
杨静吃了饭,写完作业,又给杨启程打了个电话,仍然没有人接听。
晚上十一点,杨启程仍没有回来。杨静撑不住,只得先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杨静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她窗外瞟了一眼,天空刚露出点儿鱼肚白。
头顶灯泡一闪,暗黄的光线倾泻而下。
杨静眯了眯眼,看向门口,“程哥。”
杨启程“嗯”了一声,二话不说,先往床上一趟。
一股刺鼻的汗味混杂烟酒味扑面而来,杨静愣了愣,踌躇半晌,走到床边将杨启程手臂轻轻一摇,“程哥,洗了再睡吧。”
然而杨启程手臂盖着眼睛,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尚不到六点,杨静却已然毫无睡意。
她在床上干躺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之后,买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出门去上学。
一连半个月,杨启程天天晚出早归,周末更是成天不见人影。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上回受的伤没好透,身上又添了新伤,每每看得杨静心惊肉跳。
然而杨静连个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即便有机会,她也不敢直接问,不得已,只能去给缸子打电话。
结果缸子反而比她更惊讶,“老杨在打夜场,你不知道?”
杨静并不十分清楚所谓的夜场是什么,只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程哥缺钱吗?”
缸子笑了,“他什么时候不缺钱了?”
她原本以为,上回替他还的那八千块,还能够撑上一阵。
“打夜场是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