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
助理内心默默流下两道血泪。
又半小时过去,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比路晋这个病人还要虚弱一百万倍,报上餐厅名:“天宁阁。”
一直闭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某人长长的睫毛一颤。
好吧这家肯定也不行——内心流着血泪的助理正绝望地想着,路晋缓缓睁开眼睛:“就这家。”
***
天宁阁最角落的餐桌旁坐着一个化妆精致打扮入时的女人,以及一个松散地扎着个马尾、穿一条松垮垮的灰色运动裤、脚蹬一双万年不变的球鞋的、勉强算是“半个女人”的女人。
徐招娣将饮料的吸管含在她那涂得十分饱满的大红色双唇中,涂着与口红同色指甲油的手指则优雅地扶着杯壁:“你妈和你二爸去度蜜月了?”
顾胜男口中的吸管却已经被她咬得不成样子,杯中的饮料全喝完了,她正“咔吱咔吱”地嚼着从杯底捞上来的冰块:“不知道,我没问。”
“你怎么都不关心下他们要去哪儿度蜜月?”说到这里徐招娣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顿时正襟危坐起来,“胜男,你该不会是介意你妈辣手摧花,把你的‘白月光’摧成了你的二爸吧?你也就读书的时候暗恋过人家几年而已,这事也只有我跟高全安知道,你妈也不算是抢了你的男人啊。”
“不是啦!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我爸在带,我本来跟我妈就不亲。”
顾胜男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徐招娣觉得有必要换个话题了,眼珠一转,顿时目光变得娇滴滴的像含了水:“对了,昨晚那个歹徒现在怎么样了?”
顾胜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我只能在他500米范围外活动,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越是不知道,徐招娣越是感兴趣:“原来你之前向我抱怨的那个龟毛客人就是半个月前咱们在停车场遇见的那个男人。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在提醒我,这个男人和我有缘?”
见这色女满眼释放出邪恶的光,顾胜男迅速地把手伸到徐招娣眼皮子底下,用力地打了两个响指,把徐招娣的魂给唤回来:“如果你把他拿下了,我就也不能出现在你方圆500米范围内了,徐招娣同志,你不是这种见色忘友的人吧?”
“都说了叫我e徐的嘛!”
“行行行,e徐,我先去上个厕所,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这个餐厅找到了替代目标,忘了那个龟毛男。”
说着已推开椅子起身。
徐招娣看着她的背影,脑中却已经悄然浮现出昨晚在警局所看到的、半裸男人漂亮的肌肉线条和肌理走向。
唤回徐招娣的浮想联翩的,是突然从搁在座椅上的那只帆布包里发出的一阵阵“滴滴”声。徐招娣一惊,赶紧叫住快要走远的顾胜男:“你的电话好像响了!”
无奈顾胜男已经走远。
这家店的菜式是业内公认的一等一,又因为难得的物美价廉,这么晚了客人都还有很多,顾胜男还没进女厕就看见了排着一溜长队的“等待上厕所”大军。
等了半晌也不见队伍缩短,忍得难受的顾胜男决定另辟蹊径了——
转身离开,边走边戴上衣服的兜帽,拉链也拉到最顶,来到男厕门外,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和女厕的情况完全不同,男厕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对面的镜子里反射出的,分明就是个身形单薄的男孩子。
有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女人,还是有好处的嘛!顾胜男和镜子里的自己简短地打了个照面之后,就已经闪身进了一旁的隔间。
上完厕所冲完水,顿时浑身舒畅。走出隔间却是一愣。
正对面的那一排小便池前,不知何时竟站了个男人。
好在对方正在听电话,没注意到她,顾胜男赶紧低头,尽量放轻脚步往门边溜,眼看门把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顾胜男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什么报警器?”
顾胜男脑中的某根弦“嘣”地一声被拨动,令她顿时僵在了那里。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声音在提醒,站在小便池前听电话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一眼就锁定了顾胜男。
“……”
“……”
世界,陷入一片寂静无声。
路晋的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也仿佛离他远去了:“您忘了?就是您让我准备的防克星的报警器啊!您刚急着上厕所就先我一步上楼了,结果我把报警器一带上楼,它就响个不停。”
顾胜男左右为难地站在那儿,看着面前这张毫无表情、教人猜不透在想什么的脸,硬着头皮举起手朝他挥一挥:“你……你好。”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就仿佛在这原本静止的空气中拨动了某个开关,令路晋突然鼻尖一痒——
“阿嚏!”
伴随着他的喷嚏声,他的手一个不稳,手机就这样“嗖”的一声,欢快地蹦进了小便池。
因为紧张而紧盯着这个男人的顾胜男自然没错过这一幕,顿时“啊”的一声,这就要冲上去为他抢救手机——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如果害他手机报废,她就真的再也洗不清“克星”的罪名。
所以直到这个念头从她脑中划过,她才发现,自己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正好能够全方位无死角、360°地看清这个男人裤链处的某个……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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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吧!孩纸们!安慰一下就快要被男男逼疯的路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