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她?心?思百转,脑海中快速回想?起今日的一切,不禁扭头?去瞧身边的谢怀玉。
原来如此。
她?今日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一时间,闻灵心?中五味杂陈,早已坚硬如石的一颗心?竟渐渐涌现出一丝温暖和甜蜜来。
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
她?警告自己不许动心?,两只手却隐隐有些发抖。
须臾,她?终于?慢慢镇定?下来,望向船上的男人。
叶荣舟对她?莞尔一笑,又很快地移开视线,转过脸去,继续放他的花灯。
光线暗淡,叶荣舟的视线停留在桥上的时间又短,众人便没有察觉。
高?桥上陪着那位少年郎身边的花娘捂嘴轻笑,道:“好一位俊俏的郎君。”
那少年郎道:“小娘子还是收收心?思吧,翼国公出了名的不讨女人喜欢,难道小娘子是个例外?”
那花娘奇道:“他是翼国公?”
翼国公叶荣舟,在长安城世家贵女中的名声可是不好,除了他母亲的出身外,还因为他谈论姻亲时,惹出过不少荒唐事。
不是将人家父亲踹下河去,就是打断了人家兄弟的腿,惹得门当?户对的适龄女郎们对他敬而远之。
没想?到他还能?做出这?样别?出心?裁的事来,看来今日这?些花灯不是为了夫人,而是为了心?上人所放,也不知对方?是哪家女郎,竟能?叫这?样一个人收敛了性子。
闻灵在一旁听他们讨论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她?垂下眼睛,往仍在放花灯的叶荣舟身上看去,良久,终于?慢慢弯起嘴角。
***
吕让打马经过,听见不远处熙熙攘攘,觉得奇怪。
如今这?个时辰了,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宵禁,怎么曲江池边这?样热闹。
他手持软鞭指了手下一位仆从?:“去看看怎么回事?”
仆从?抱拳:“是!”
吕让在马上等了好一会儿,那仆从?才跑回来。
“说。”
仆从?跪地抱拳:“禀将军,有人在曲江池放了满池的花灯,百姓觉得新奇,所以久久不散。”
吕让皱眉。
这?种寻常的日子里搞出这?种事情,当?真是扰乱治安。
他手勒缰绳,淡淡道:“武侯怎么不管?”
在他们的地盘聚众,若是出了事,他们可要担责。
那仆从?垂头?道:“回将军,放花灯之人乃是翼国公,武侯不敢管。”
叶荣舟?
吕让抿紧双唇,须臾,道:“告诉武侯,疏散人群,至于?翼国公......”他淡淡道:“不必理他。”
说罢,他扬起马鞭,打马飞驰离去。
然而不知为何,他没有回吕府,而是往太清观所在崇业坊而去。
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崇业坊外的街道上停下,分?外惹人注目。
吕让勒紧缰绳,嘴角紧紧抿起。
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来做什么?见她?吗?一个棋子而已,哪里值得自己为她?费心?思?
她?不配。
他告诉自己,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常只是因为太过劳累了而已,并不为别?的。
家将吕平川注视他的背影,沉声道:“阿郎,可要进去?”
吕让沉默良久,远远地望了一眼太清观的方?向,只见暮霭沉沉,从?道观上空偶尔飞过一两只麻雀,扑闪着翅膀,停在树枝上,随着枝桠不住晃动。
他收回目光,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马鞭一甩,带着身后众人很快消失在街头?。
尘土飞扬,两名武侯从?坊内出来,一只手捂着嘴轻咳,另一只手摇动着挥赶尘土。
“头?儿,那是谁啊,那么大排场?”
年长一些的武侯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小子管他是谁?只知道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就成了,赶紧叫人,等会儿巡逻!”
说罢,等着通知宵禁的鼓声一敲响,便关上了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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