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站在门口?的芍药放下没多久的心立即重新被提起,她额上隐隐冒汗,赶忙过去行礼,笑道:“三娘,雨刚停,院子里都是积水,您小?心着些。”
吕代柔不理会她,面带疑惑的朝衣柜看去。
闻灵已经放下梳子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柜门看了一眼?,然后扭头道:“衣柜里的木板断了,芍药,差人到东市去买个新的。”
芍药立即高声应是。
那?衣柜侧对着门口?,吕代柔除了打开?的柜门,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闻灵不关柜门,十分自然地走过来,对她浅然一笑:“前头妙远真人留下的,想是年久失修,昨夜又下雨招了潮,所以才会如此,叫三娘见笑了。”
吕代柔从未见过破烂的衣柜,仔细闻闻,好?像还真的闻到了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嫌弃地扭过头去,带着婢女快步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闻灵才阖上门,转身走到衣柜前,对着里头的男人道:“郎君还不出?来?”
叶荣舟生的高大,缩在有些窄小?的衣柜里,骨头都有些硌得慌,显得十分拘谨。
他问闻灵:“走了?”
闻灵点头。
叶荣舟不知为何,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他轻咳一声,道:“道长亲我一下。”
闻灵见他难得的露出?一股子孩子气,不禁轻笑,倒是也不扭捏,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
她吻了一下后要离开?,叶荣舟却搂着她的腰不让,手上一用力,将她一把?抱了进?去。
芍药站在门口?,听见厢房里不时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乱响,持续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歇。
她听得脸红,赶忙跑到不远处的廊下乘凉。
***
叶荣舟在太清观又呆了两天,两天后,谢添前来找他,说是叶家找他回去商量谢怀玉的亲事,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芍药瞧着他走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对闻灵道:“国公往后还来吗?”
闻灵身着道袍,在蒲团上打坐,闻言道:“怎么?,你?不喜欢他?”
“不是。”芍药摇头,跪坐在闻灵身边,道:“婢子是怕他被旁人瞧见,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无事,娘子您就......”
世人对女人总要比对男人苛刻许多。
闻灵睁开?眼?睛,淡淡道:“别担心,他功夫好?,出?入不走正门,不会叫人瞧见的。”
“万一呢?”芍药还是不放心。
“万一......”闻灵垂下脑袋,道冠上佩戴的青纱随着落下,遮住她脸上的神情?。
“若真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我如今只是个被赶出?吕家的出?家人,无论跟谁往来,旁人都不能说什么?。”
说是这样说,但难保旁人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还有吕将军,若真是叫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闹呢。
芍药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前几日......就是您与国公......的那?日,吕将军来过,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闻灵眼?睛轻颤,淡淡道:“知道了,不必管他。”
芍药点头,须臾,又忍不住道:“小?娘子,您说翼国公是咱们?的出?路,可是我瞧着却有不妥。”
“怎么?不妥?”
芍药道:“倘若他真的是您的良人,为何不向吕将军要了您,然后八抬大轿地娶回家?反而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把?您当成了什么?。”
闻灵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只不过若世上的事都能那?么?简单,她也不必在这里苦心经营,寻求生路了。
一个注定要谋反的人,即便他如今肯娶,她也不肯嫁。
若是她没记错,前世叶荣舟是自己一个人回的河西?,并未听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虽说自她重生以来,有很?多事已然与前世不一样,但她仍旧不敢冒险。
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思量,叶荣舟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谋反的?他这些年呆在长安城内,真的只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空有虚位的国公?
想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头绪,索性不再想。
她转过头,道:“莲花灯可准备好?了?”
芍药点头:“是,已经准备妥当,一共是二十盏,等您生辰那?天,放进?曲江池里,一定好?看。”
闻灵的生辰是七月十三,而并非吕让所记的六月初四。
她点点头,没再吭声,闭眼?再次打坐起来。
***
很?快到了七月十三那?天,这些日子,也不知叶荣舟在忙些什么?,一直没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