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椿对顾念说,和程思私奔的顾悦行踪已经被他们发现,并转述了薛怀瑾的问话。
“公子让小的问问姑娘,这事怎么处理?”
这又是另外一个惊喜。
顾念想了一会儿,道:“二妹妹好不容易和心上人在一起,就让他们多待几天吧。”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等到事情再也压不住了,到时候再回来,岂不是很热闹?
顾念几乎忍不住想看那时候陈氏的表情了。
她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会亲自去找怀瑾公子道谢的。”
盛椿说了半天,等的无非也就是这么一句。此时听见顾念终于松了口,不免带出几分欢喜来,“好嘞,小的这就找公子禀明。”
说罢,便告辞走了。
与这院子的喜气洋洋不同,顾府的正院却是一派愁云惨雾。陈氏自从发现女儿不见之后便再也无法合眼,如今已经有十几个时辰。
她熬得双眼通红,神色中却带了一种奇异的凌厉,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道:“我让你们看着二姑娘,你们是怎么做的?”
方才顾远宏回来,已经同她说了自己的怀疑,有可能顾悦是和程思私奔了。
那么这事就有些奇怪了。
两个人一个在顾府,一个在程府,是怎么联络的?最开始是谁的主意?
这都值得好好琢磨。
而提前几天就被陈氏派到顾悦身边的两个婆子,就是首当其冲被盘问的人。
婆子面面相觑,只是磕头求饶。
陈氏冷笑,“你们总该知道些什么吧?二姑娘这些天有没有背着我悄悄出门?”
其中一个婆子见瞒不下去了,便道:“夫人饶命!那日二姑娘曾经出府一回。”
“我不是同你们说过,不能让她出去吗!”陈氏气得脸色发白。
婆子讷讷不能言,半晌才道:“那日我们两人都吃了酒......”
果然如此!
陈氏就知道,这两个婆子必然是有疏忽的。她又是后悔又是着急,拍案而起,让人把两个婆子拉出去。
“给我狠狠地打,打四十大板,找个人牙子卖了!”
两个婆子痛苦哀求,陈氏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随后,又叫来顾悦的贴身丫鬟。若是两个婆子和这件事未必有直接牵连,那么这丫鬟是逃都逃不过的了。
陈氏只是用纳鞋底的针扎了她嘴几下,丫鬟便全都招了。
顾悦是怎么主动去的程府,程思是怎么托人送信来,两人是怎么约好在某处碰头。
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陈氏。
陈氏也没有废话,直接让人把小丫鬟拉下去,卖去了下等窑子。
但是,她的怒气显然还没有发泄完。坐了马车便去了程府。
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顾悦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这回居然敢同人私奔,自然是受到了程思的蛊惑。
那么程思的母亲顾贞贤就不能置身事外了,必须要对这件事负责。
她这一去,就去了多半天,到了傍晚才回府。那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也不知道陈氏在程府遭遇了什么,反正回府后就躲着人走。
到了晚间,阿巧伺候顾念的时候,捂着嘴笑得开怀,“夫人的脸都破了,姑奶奶可真是个狠人!”
顾念拈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半晌道:“那两个人都是够狠!”
大概在陈氏和顾贞贤的心里,除了自己的孩子和夫君,就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们付出感情的。
比如前世,她被送到宁王府,两人就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
陈氏甚至还假惺惺地说:“大姑娘以后就是宁王的女人了,真真是一步登天呢。”
那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样子,顾念至今都无法忘怀。
但是今生,恐怕她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接连过了好几天,顾悦和程思一直都没有被找到。
顾念也不禁佩服起两人来,到底是藏在哪里了,居然合顾府和程府之力都找不到。
不过,这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就被她抛诸脑后。
毕竟顾悦和程思之间的事情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已根本不值得让顾念费心去想。
而薛怀瑾在等了几天之后,终于支持不住,自己主动来了顾府。
这尊大神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今天突然前来,门子倒还有些疑惑,但是他知道此人和府中大姑娘关系向来不错,也没有拦着。
于是薛怀瑾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邸。这都让姑顾念十分惊诧:什么时候他和府里门子都这么熟了!
薛怀瑾坐在椅子上,十分自来熟的模样,一边拿起旁边的桌子上的茶来喝,一面道:“也不知道是谁答应要当面致谢的,如今影子也不见一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话语里居然有一丝哀怨。
顾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免又瞧了瞧他。果然后者黑眸沉沉,显然是不大高兴。
顾念有些心虚,呵呵干笑两声,道:“这些日子忙忘了。”
薛怀瑾看她一眼,小姑娘容色明艳,一脸的郑重其事。
饶是薛怀瑾素来知道顾念善于伪装,此时也不免有些佩服,“你说起瞎话来,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