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正是李贞生母,平日里脾气不大好,这会?儿疼得哎哟直叫唤,李贞在一旁伺候着,丽嫔便骂她:“你?啊你?,同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就你如此懦弱无能?哎哟……”
李贞低着头,只给她端茶递水。
丽嫔反手打翻茶水,骂道:“你?想烫死我吗?这是奴才做的事,需要你?来?”
顾太医进门时,便瞧见这么?一幕。
丽嫔身边伺候的人忙不迭迎他进门:“太医里面请,快替我们娘娘瞧瞧吧。”
李贞默不作声退到一旁,顾太医替丽嫔诊治完,已经过去一刻钟,李贞还?在一旁候着,也没人顾得上她。
李贞瞥一眼她们,见自己似乎没什么?事做,悄悄退出去。
才出门,便听见身边宫女通传消息,说是初雪来了。
她脸上难得带了些笑意,跑着出来,与初雪在宫门口相见。
“你?怎么来了?”李贞说。
初雪答:“我左右闲着,便想着来找你玩儿。”
李贞回头望一眼,见没人注意她,拉着初雪往偏殿去。
“听说丽嫔娘娘不大好,没拿你撒气吧?”初雪有些担忧地问。
李贞心里仿佛升起一阵暖流,摇摇头:“也没什么?,不过说了我几句,还?是怪我笨。”
初雪打抱不平:“怎么会?怪你?她分明是看你?不惯,故意撒气。”
她们过去的时候,顾太医正好从正殿大门出来,目光一瞥,眸光一亮。
这顾太医并非旁人,而是顾怀瑾。
丽嫔,三公主。他无声轻笑,记住这二人。
*
登基大典前一日,二更天。
甘露殿中灯火早就灭了,长宁郡主半个时辰前便歇下,然殿中阒静,空无一人。
勤政殿却开了一扇小门,一个穿着太监打扮的人从小门里进来。
正是初雪。
殿内灯火通明,李成暄身着龙袍,坐在富丽堂皇的龙椅上。这龙椅虽奢华,与金銮殿那一张相比还?是堪称简朴。
李成暄已经提早搬进了勤政殿,初雪进了门,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李成暄朝她招手,“过来。”
初雪便亦步亦趋地走过去,直至走到他身前,站住。
李成暄伸手一唠,便将她按在腿上坐下。
明日登基大典是在金銮殿举行,登基大典上,会?宣读大赦天下的圣旨。登基大典之后,还?有宴请群臣与后宫之人。按理说,这些人无非是太后皇后之流,然李成暄未成家室,只有一群太后太妃的,底下人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设长宁郡主的位置,为求稳妥,特来请示。
李成暄给了肯定的答复,底下人才敢放手去做。女眷们自然安排在一处,可众所周知,太后与长宁郡主不合,这二人定然不能安排在一处,起来想去,只好把长宁郡主的位子排在了一众公主之列。
李成暄半仰着头,这是要甩手的意思。
初雪嘟囔一声,嘴里念叨:“可是好累……”
李成暄笑了声,喉结上下滚动。生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勾人的。
初雪心里腹诽,他即便是动个喉结,也是好看?的。
初雪咬他喉结,咬得不重不轻,听他哼一声,便心满意足撒口。
李成暄在她耳边说话:“明日宴上,莫要吃酒。酒烈,会?头疼。”
初雪含糊点头,顾不上问为什么?,她按着李成暄的肩,浮沉不定。
到四更天,勤政殿的灯尚亮着,旁人看来,只觉得?新帝勤于政事。
只有初雪知道,勤于她还差不多。
但是她觉得?挺高兴的,这是他们的秘密之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龙椅上雕的纹饰靠起来颇为硌人,冷冷冰冰的,内外两重天。
初雪第二日没什么?精神,由着云芷替她梳妆打扮,到了时辰,便跟着众人入场。她的位子在李贞旁边,倒还?算不错。
礼乐声停,朝臣们陆续入座。
李成暄由众人拥护着,走在最中间。她虽已经见过他穿龙袍的模样,还?是不由得脸红心跳。
至赐酒的时候,李成暄身旁的太监拿出一个模样怪异的酒壶,说了好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后才赐酒。
那酒壶是圆形,外面漆了一层哑白色的漆,里头是雕花的,那太监说,是能工巧匠合力做了十天十夜才得?。
初雪听得昏昏欲睡,待太监来斟酒时,才勉强清醒。目光瞥过那壶,无端想起颗人头。
她看向李成暄,李成暄恰好也在看她。
明日宴上,莫要吃酒。酒烈,会?头疼。
初雪猛地低下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李冀的尸身他还?留着,曾说是份大礼。以他的性格,她亦不觉得?惊讶,只觉得?怪恶心的。
难怪他特意嘱咐,叫她莫要吃酒。
初雪抬手去拿旁边的小壶,猛喝了一口茶水,身侧李贞正要喝那杯酒,他们都在夸赞那壶与酒。
“这酒真?不错。”
“是啊。”
……
初雪挡下李贞的手,“别喝。”
李贞疑惑地看向她,初雪敷衍道:“酒喝了……会头疼,喝茶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割了金针菇,送给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