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衍头痛道:“你是夏王宫的公主,不可任性。”
“我是太子的妹妹,可以任性!”
“你不是说,只要我不去冷宫,整个上京,整个帝丘,整个大夏都能横着走吗。”
蓁蓁拧了一把鼻涕,抽抽噎噎道:“我现在要横着睡觉。现在!”
太子冷冷地道:“东方蓁,想挨手板了?”
东方蓁突然不困了,精神奕奕。
蓁蓁道:“那,太子哥哥说话不算话了,是不是说我今后可以随意进出冷宫了?”
东方衍冷冷道:“孤给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你再去冷宫试试!”
蓁蓁一缩脖子,鹌鹑样的躲在对面。东方衍压着怒火,再次把她拉过来。拉着她手腕道:“仔细摔下去了。”
东方衍语气微缓,对蓁蓁道:“孤会尽快把东方律提出来……律儿对你濡目,亲近便亲自了。丽妃你万不可再靠近,明白吗?”
东方蓁道:“蓁蓁明白。”
她小脸冷若冰霜,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太子掰过她的脸,问她:“吃不吃东西?”
又来了。
他每次下台阶都是这句话。
蓁蓁道:“不吃!齐琰也没吃呢,待会儿我去找他吃。”
太子颔了颔首,虽然不赞同,倒也没说什么。“也好。孤定了‘食野居’的席面。二楼包厢能看到垂柳堤岸。”
蓁蓁怏怏的鸣金收兵,一路无话。
到了医馆,慈恩堂门窗紧闭,羽林军铺开阵势。上京百姓被隔离在铁甲人墙之后。
蓁蓁还未下车,就看见有羽林军的统领来给东方衍行礼。
统领道:“回禀太子。卑职清路过来,发现魏其侯也在。”他神色犹豫了一下,回复道:“魏其侯和霍二公子起了争执。”
东方蓁独自下车,左顾右盼。她鲜少出宫,还没来过这条街。街上的百姓都好奇的打量着夏王宫的公主。
白笑上前给东方蓁带上织金的薄面纱。
面纱薄如蝉翼,金色面纱轻盈的拢在脸上,更显朦胧神秘了。
蓁蓁摸了摸耳朵后颇有分量的珍珠。细珍珠串代替绷带、耳夹,的确又好看又漂亮。就是太重了。
绵长的白珍珠,垂在左右耳侧。乌发莹莹,细白的珍珠越发光芒耀眼。
蓁蓁不舒服的晃着头,百无聊赖的。
东方衍余光看见春日灼灼的妹妹,失神片刻。他敷衍的着羽林军统领,温润古玉般的肌肤,雍容笑意缓缓。
东方蓁摸着珍珠耳串,不断调整着位置。清风吹来凉意,她精致的下巴被金色面纱勾勒出线条,肌肤赛雪。
东方蓁一抬头,看见对面跪的笔直的齐琰。
齐琰透过窗前来看她,他个子很高,一下子就显出他桃花笑意的脸来。
蓁蓁高兴的挥手,“齐琰!”
窗前又多了个身影,魏其侯看见太子公主一僵,匆匆拄着伤拐出来请安。
魏其侯率先对太子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敛了笑,对魏其侯道:“起来吧。”
齐琰也走了出来。他穿了一身月白色圆领袍,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病色。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走路也很稳当。
东方蓁心里‘咦’了一声,齐琰和太子哥哥撞衫了。两人都穿着月白色。
除了太子身上的月白圆领袍有暗绣龙纹,隐隐透着睥睨天下的尊贵。两人衣服、剪裁都差不多。
只是太子哥哥穿着雍容俊秀,渊渟岳峙,有种藏川纳海般的可靠。齐琰穿着君子戏谑,像一颗充满春意的桃花,招摇又放肆。
蓁蓁对招摇的齐琰笑了笑,声音清甜道:“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痛吗。”
寻常的人都答不痛了,好多了。齐琰却说:“伤是好了,只是我痛的厉害。平日都只能趴着。”
蓁蓁感到此人非常有意思,笑的花枝乱颤。
齐琰笑着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凉辇,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权势之色。他淡淡笑道:“远远的就听百姓说看见公主凉辇过来了,我特地出来迎接。紧赶慢赶,撞上父亲堵人。没能迎接到公主。”
齐琰一脸懊恼之色。
蓁蓁眉眼笑的越发弯了。
齐琰看着三公主的笑颜。
三公主笑的单纯明媚又骄纵。不亏是东宫宠大的小公主。连禁足,都能随意出的了夏王宫。
齐琰回头看了一眼父亲。
魏其侯在太子面前跪的战兢兢,他低声道:“臣向太子殿下请罪!臣……没有约束好幼子。”魏其侯余光看见三公主和次子在一起,就头皮发麻。
东方衍道:“无妨。霍侯爷起来吧。三公主贪玩,齐公子深得青睐。魏其侯不必如此苛责自己儿子。”
东方衍叫魏其侯进去说话,闻到药馆刺鼻的药味,又改口到:“去食野居吧。”
东方衍一出门就看见东方蓁刺眼的笑,她连眉宇都是明艳的。
东方衍心里一顿,有种微微刺痛的情绪包围。他说不清这种陌生的感觉。
太子招手道:“蓁蓁过来。”
蓁蓁皱了皱鼻子,辞别齐琰来到东方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