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示意藿香把首饰仍呈送过去?,又笑道:“这回请老太君仔细瞧瞧,这项圈镯子又有什么端倪。”
贾母这才仔细地打量了,方发觉项圈虽好端端地摆在?里头,却是一截一截分开的,那镯子也?是,轻轻一碰,便四散开来,“这是……”
楚旻点头道:“想来老太君也?该看出来了,那簪子还罢了,这项圈和镯子却都成了数段。这本也?是上头的技巧,工匠使法?子连接起来的,虽是连起来的,可也?极牢固结实?,故此不是懂得这个手艺的,是不能拆成这样。”
凤姐拍手道:“我知道了,原我就奇怪呢,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弄出了门的,如今公主这一说?却叫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竟是这样!”
贾母也?点了点头,便叹道:“是有手艺,却不用在?正路上。”
楚旻接着道:“正凤哥儿说?的这话,我心?内也?奇怪的。却也?是偶然,竟知道这里有一个丫鬟,名叫红果的,家中父兄原本就是银匠,她也?会几手制银簪的手艺。”
“我便有意留神,果然跟着她的人?出府时,恰巧遇上往各家银匠处去?知会此事?的差役,这两下里一凑,没费什么功夫便把东西?找回来了。”
“如此,这才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楚旻笑道:“亏得京兆尹帮忙,动作也?快,这才不至真融了,那可就没处找去?了。”
贾母脸上一红,忙垂头道:“公主精心?巧思,老身?自愧不如。”
“好了,老太君也?不必再?说?这些客气话。”楚旻摆了摆手笑道,“如今只说?红果的事?儿——依你看,该怎么处置才好?”
楚旻这话是对凤姐说?的,凤姐哪儿敢擅专,忙过来赔笑道:“毕竟是她犯下这样的罪过,您既是苦主,又是殿下,见识广博,我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呢。公主却只管说?,我再?没有个不一样的。”
楚旻原也?只是客气客气罢了,这个红果她留着还有用呢,听凤姐这样说?,便笑道:“既这样,我倒有个主意。”
“原我家里在?北边儿有个庄子,正是苦寒之地,那里多得是当年太.祖时征战被俘的奴隶后人?,倒不如送去?那里,做苦工,日后配一个奴隶也?就罢了。”
“也?不必报官,不必大张旗鼓,竟悄悄送走了就是。”
这话正中贾母下怀,她岂能愿意张扬出去?叫人?知道了耻笑荣府!忙赔笑道:“公主这处置极为妥当,老身?唯有佩服了。”
楚旻便笑着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了。”
贾母等便坐了会子,就要告辞了,楚旻命人?把礼物匣子带上,贾母却执意不肯,再?三地恳求楚旻收下,“便公主不要,且只当是我给玉儿的,可怜这孩子离着父母又远,我岂有不心?疼的。”
再?推让下去?不好看,楚旻这才收下了,当着贾母的面便叫了黛玉身?边的丫鬟来,命她收起来,“等玉儿回来了,你给她看。”
贾母等人?方告辞退出。
黛玉从暖阁内出来,楚旻笑道:“玉儿不去?看看送你的礼物?”
“姐姐莫要取笑!”黛玉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摇着头笑了,“又哪儿是真给我的,不过还是给姐姐赔罪怕你随口一说?,她们遭殃罢了。”
楚旻啧了一声,“有在?这上头歪门邪道的心?思,当初管的严一些,好生约束下人?,也?不至于还要丢这个人?。”
“她们若是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走惯了捷径的,又怎么肯扎实?下来。”黛玉接口道,“原这荣府都是送礼送惯了的,上行下效,二舅母和凤姐姐要礼物,这奴才犯了错,不消多说?,备上厚厚的一封银子来,也?就没事?了。时日久了,还能有好?”
楚旻笑道:“这是他?们荣府自己的事?情,管他?呢!”
“倒不如我跟你说?说?,这红果身?上的事?儿。”
“难道除了盗窃,还有什么事?儿不成?”黛玉好奇了,当日缘由是程山来禀报的,黛玉避嫌出去?,过后却也?只得听了一句证实?了是红果偷的,竟不知这里头还有别的。
“你想,红果虽是年幼家中穷困才卖进贾家,可那是为的她老子病了,家里没人?挣钱去?,才落得这般。如今她兄长俱已成家立业,手艺超众,日子不会过不去?。”
“我的人?去?看时,她家端端正正一个一进的小院儿,雇的小丫头,虽不能说?多富贵,可也?是殷实?人?家。她在?荣府多年不会不知道偷盗是多大的罪名,怎么还铤而走险呢?”
“当时我就说?,这里头必定有缘故。”楚旻神秘地一笑,“果然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