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让他以人为镜罢了。
是以,稷栩定声道:“韩唯虽诡计多端,但能力不俗能屈能伸,若不考虑他的?立场,臣弟其实乐得有?这样一个辅助之人。”
稷栩说这话时,一直默默观察着稷旻的脸色。
见稷旻眸色骤亮,含肯定之意时,他心中不免生出雀跃。
谁料稷旻又问:“那你觉得,他是何立场?”
这算什么问题?韩唯与稷阳母族有亲,一直以来也都帮着稷阳,他的?立场自然就是三哥稷阳!
然而,稷栩还未答话,又默默顿住。
太子皇兄并非无话找话之人,他专程提出来问了,多?半有?别的答案。
稷栩:“臣弟愿闻其详。”
稷旻闻言,竟轻笑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不知,那便自己潜心观闻吧。”
说完,稷旻起身走了出去。
稷栩莫名其妙,迈步跟上去:“皇兄,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去在意韩唯?他如何你倒是说啊!”
……
“玉娘,薇娘,将这份图文描画誊抄,人手一份。”
“是。”玉桑接过,分给江薇,简单翻看了一下便开始伏案描画。
江钧趁此机会,和其他人谈及治漕花销的?事,这也是前期之内中最重要一环。
治漕涉及的?难题未必人人擅长,但钱财花销就简单多?了。
耗材,人力,只要打听行情?,谁都能说上一两句,好过一问三不知。
是以,秩序有?度的议事厅陡然喧闹起来。且很快分出两种立场。
一种是以稷栩为首的?重质派,认为治漕声势浩大,既然做了就该面面俱到,力争不让这份辛劳白费,能实实在在解难生效。
所以,要广招工人,用料实在。
另一种则相反——正因治漕是长久之计,所以才要能省则省,人力物力都不可让圣人感到有负担,否则,它很有?可能半道夭折。
提出这点的,便是韩唯,一些不敢得罪韩家的?,也纷纷站了韩唯这头。
稷栩眼看韩唯镇定自若坚守本心,也极力让自己不要激动失态。
双方争执不下,便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希望能有个分晓。
稷旻稳坐上首,目光从容的?自玉桑腰上收回,先端起茶盏,意外发现没茶了。
从他们争论开始,玉桑就一心二用在留心这边。
当众人转向稷旻时,她自然也留意起稷旻的反应。
这一刻,见稷旻无心参与辩论,反而在旁悠哉喝茶,玉桑心头一动,主动搁笔起身,“祖父,茶水已干了,孙儿再添一壶吧。”
事实上,江钧也不急,但因玉桑的?话,他多?看了她一眼,又转过眼,看到稷旻手中的空盏。
江钧眯了眯眼,到底没拆穿,沉沉的?“嗯”了一声:“去吧。”
玉桑垂首走向茶座,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煮茶,动静还不小。
稷旻索性大大方方的看玉桑。
稷栩将这情?形看在眼里,心里那份急于争出结果的?焦躁忽然淡了。
他已明白,这事今日难以争出结果。
且若纷争不下闹得太凶,被有心人传入朝堂,说不定得要再拿去朝中争议一番。
如果什么事都不能内部抉择,还得请旁人来商议权衡,岂非显得他这个掌事者太过无能?
稷栩迅速冷静,慢慢笑了:“钱财消耗本就是琐碎的大事,正如在座诸位同为朝廷命官,各府花销尚且不同,在治漕一事上的?看法会有?分歧,再正常不过。”
稷栩作为总领人,这个时候没有继续固执抒发己见驳斥异己,而是站出来安抚平息,无疑是让人安心的?一个举动,也有?了几分做大事的?样子。
稷旻饮着茶,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而纵观一切的?韩唯,也露了一个冷冷的笑意。
也不知她是江钧的副手,还是稷旻的副手。
明明不置一言,竟默契如此,把?原本会愈演愈烈的?争论给压下来了。
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跳过这段激烈的?争论,玉桑的?图也描好了,众人便谈到疏通和开凿的问题。
这问题看本事,发言的?人就不如刚才那么多?,气氛也不热烈了。
行宫依山傍水,治水一事不能纸上谈兵,在江钧的安排下,宫人在行宫西北角找了处合适的?位置,可供他们做些微缩的?景观来试验。
江钧领人移步出议事厅,玉桑让江薇先行,自己飞快收拾书案,旨在把重要的?图纸文书收好,便落到了后面。
收好正要赶上去,还没跨出门,一只手将她扯了回去。
腰上一紧又一松,是有人扯了她的革带。
玉桑回头,就见稷旻的右手食指勾着她的革带,坏心眼的扯了扯。
那宽松的腰带就在她纤细的?腰上一勒,再一勒。
下一刻,稷旻忽然伸出两只手,直接给她解了。
玉桑大惊,捂着腰正要吼他,稷旻转身从飞鹰手里拿过一条新的,顺手为她绕上。
“用这个。”
玉桑不解:“为何?”
稷旻飞快为她系好,竟是一条尺寸合适的?。
他抬眼看她,淡淡道:“那条不正经。”
玉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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