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休整后,一切步入正轨。
“我们穿这个?”江薇看着玉桑拿出的男装,虽没拒绝,但多?少有?点质疑。
衣裳是玉桑出门前准备的?,连着江薇的?份一起做好。
也多?亏有此准备,才好挡住身上那些红痕。
稷旻这个混账。
玉桑收敛心思,平声道:“不穿这个,姐姐想穿什么?还是姐姐忘了,你我都是祖父的副手,打扮的花枝招展,旁人会要如何非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薇只是觉得,正因她们是以副手身份去帮忙,往来又都是男官,别说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即便有?,也难免生出骄矜姿态,有?心彰显自己的?独特和与众不同。
玉桑倒好,从源头上拿捏得死死的?,压根没有?因为自己凭女儿身参政而生出玲珑心思。
两厢比较,自己所思所想平白落下一乘,也叫江薇对玉桑越发刮目相看。
她乖乖去换了衣裳,又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出错。
谁料一出来,看着换了衣裳的?玉桑,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
这妖精穿什么不惹眼?还不如正经穿女装!
“你……”江薇抬手虚点她几下,支支吾吾。
玉桑正低头整理革带,闻言抬头看她:“我怎么?”
怎么?
若穿长裙披外袍,纵然衣料纤薄,宽松的裙袍到底能遮去大半的?曲线。
现在穿束身的窄袖圆领袍,这肩,这胸,还有?这腰,甚至行路间露出裹着长裤的?腿……
江薇身为女子,都觉得这身明明遮的严严实实衣裳,比那轻飘纤薄的?裙子更……
引人犯罪!
江薇轻轻吞咽,快速道:“腰已经够细了,还勒什么!”
玉桑也很苦恼:“这革带尺寸好像错了,怎么都系都松滑。”
刚说完,玉桑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江薇。
江薇脸色涨红,手不自然的贴在腰上,挡着自己明明和她同一尺码,却稍稍紧了点的革带。
玉桑:“那个……”
江薇忽然大声道:“穿不了就换一身,腰细了不起吗!”
玉桑直接松开手,任由革带松松的挂在腰间,利落道:“我好了,走吧。”
江薇更加赧然,扭头就走。
两人一路去找祖父,越接近目的地,江薇越是紧张。
“我们都要做些什么啊?万一做错,是不是会给祖父丢脸,给家里惹麻烦?”
反观玉桑,完全担得起一句四平八稳。
她眼珠轻转,掩去几丝狡黠:“姐姐是在诚心请教我?”
不可否认,玉桑胆子大,本事和胆子一样大,这种情?形她的?确更擅长。
江薇咬咬唇,默念一句“大局为重”:“是!我在请教你!”
玉桑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端架子,反而严肃道:“其实,当日我想带姐姐一起来,并非突发奇想。想来姐姐也知道,韩唯与江家虽都与三殿下有?亲,但到了今日,早已谈不上亲近。”
“祖父还朝任职,肩负重任,半点差错都不可有,韩唯明争暗夺在先,强行掺和在后,要说他全无可疑,也没人相信。”
“你等等!”
江薇也不傻,边听边思索,终于打断玉桑的?话。
“难不成你之前频频接触韩唯,是因为这个?你防备韩唯?你把?我扯进来,是想叫我同你一起?”
这个很好想,如果只有玉桑一个人接触韩唯,结果就会像昨日那样,觉得他二人有私。
可现在,她们都是祖父副手,若同时或交替与韩唯接触,怎么看都只是公事公办。
玉桑心中无比安慰。
真棒,你都会抢答了。
她没有?明确回答,只道:“若姐姐做不来,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江薇当即道:“我当然做得来!只、只是……”
她四顾左右,凑近些:“韩唯狡诈,手段狠毒,我心有?余,就怕力有?不足,反而添乱。”
气氛烘到这里,玉桑终于开口:“我没有指使姐姐做事的?意思,但在韩唯的事上,桑桑颇有?一些想法,若是姐姐……”
“不必说了。”江薇果断打断她:“我当你为何忽然叫上我,原来是需要个帮手。”
她爽快点头:“行,只要你的?法子可行,我愿听你的?!”
玉桑欣然:“那再好不过!”
……
同一时间,稷栩与稷旻,亦在谈论韩唯。
稷旻:“今早在祥云殿上,韩唯那些表现,你如何看?”
稷旻任用韩唯一事,稷栩根本不知情,当时得知此事,他心里颇有?些不快。
直至今日,稷旻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做出半句解释,稷栩却已不需要什么解释了。
今日早朝,父皇只是随口问了句工部的准备进?度,韩唯便站出来作了答。
通渠或开渠,前期准备都有轻重粗细,重点与大略,谁都能说两句,但涉及细致部分,若为用心尽心,是不可能如他那般信手年来张口作答。
韩唯年少入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凡他经手之事,哪件不是风风光光被委以重任的?
而今,他放低姿态插手治漕一事,非但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刻薄压人,反倒将事情?做小做细。
老?实说,稷栩自认掌控大权,很多?时候都不在意小事细节。
如今被韩唯一对比,他羞愧之余,亦反省警惕起来。
成大事者,必作于细,韩唯都能做到,他岂能轻视放过?
也是这时候,稷栩隐隐察觉太子皇兄任用韩唯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