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将脑袋依在柳厚的胳膊上娇嗔:“阿爹~~”双目湿润,幸福的几欲落下泪来,将脸颊埋在柳厚袖上,直将那些奔涌而出的泪水拭擦干净,才撒开手往外走:“不跟阿爹说了……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身后三老朗声而笑。
真好!
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及幸福,来得及从头开始!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柳明月脚下放慢,却不曾停下来。那脚步声也慢悠悠跟着她,待见得她不是朝着东跨院而去,而是朝着后花园走,又跟了上来。
有仆人捧着刚刚挖出来的女儿红往前院而来,见到这相偕而行的小鸳鸯,面上带喜的施礼,一笑而去。
柳明月忽然就觉得面上有些作烧……她竟然与薛寒云订了婚约,这也太奇异了!
想都未曾想过!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她猛然转身,恰恰挡在了薛寒云面前,板着脸,一副秋后算帐的架势:“薛寒云你给我站住!”
只因气势太足,薛寒云脚下一滞,自然立定在了她面前。因着身高的关系,他低下头来纳罕的瞧着小丫头,以目示意:这是怎么了?
柳明月面上作烧,只因此刻夜色已浓,反替她作障,抵挡了一二分窘迫之态。又因着她身材比之薛寒云矮上许多,被他这样低头打量,先自气弱,仍强自撑着。
“我问你,阿爹今天早晨给我的小玉锁是怎么回事?”方才她出来之后,才回过味儿来。感情——一大早她就被阿爹卖了啊?!
薛寒云后知后觉想起来,还有这一出。他僵了一瞬,立即道:“恐怕前厅伯父跟师傅老将军他们喝起酒来没人阻止,不如我去瞧一瞧的好?!”欲转身逃逸。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罗老将军也有教过:我军势弱,敌军力强,不如避其锋芒!
只是,他走了两步才发现袖子被扯的死紧,小丫头一副无赖模样,脖子高高仰起,努力踮起脚,试图让自己更高更有气势一点:“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睡觉……”
薛寒云被她扯住,逃逸未果,便索性不逃了。其实练武的人,夜视能力及听力都是极强的,远处风过树梢,仆人私语,近处甚直小丫头强抑的呼吸声,甚至她大胆探过来的眼神……都不曾逃脱他的耳朵与眼睛。
她得意又嚣张的小模样近在眼前,薛寒云一时鬼迷心窍,手痒难耐,爪子在自己还未有意识之前,已经捏住了她白皙可爱的小鼻子……
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在她生气发怒的时候,双眼冒火,就跟被困的小兽似的,浑身充满了活力……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你要是再不说清楚这小玉锁是怎么回事,我就……我就不还给你了!”柳明月色厉内荏,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他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小鼻子……明明是在秋后算帐这样亲昵的行为算什么啊?
连她说出来的话也毫无气势,柳明月一时懊恼欲死!
薛寒云老实回答:“……那是我娘给我雕来高僧加持过保平安的,我一直贴身戴着,给你就没想着要回来!”捏了一下小鼻子,发现小丫头并未反抗,他顺手便把脑袋也给摸了一把,明明是脾气暴躁的小丫头,头发却出乎意料的柔软丝滑,与本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柳明月脑中“轰”的一声,面上皮肤先自滚烫:这个闷不啃声的家伙,他居然……他居然……这明明是他贴身戴着的东西,现在居然……
她像被烫到了一样,赶忙从脖子里拽出小玉锁来,就要拽下来。只是这链子非常结实,无论如何也拽不下来。当初戴的时候有夏惠在旁帮忙,如今面前只有笨蛋一样的薛寒云……两个人还以这样奇怪的姿势站着……“你笨蛋啊还不帮我解下来?”
至于摸脑袋这种事情……她哪天不被阿爹摸个十七八遍啊?
薛寒云弯下腰来,直视着小姑娘慌乱窘迫的眼神,淡淡道:“这玉锁当初用的是鸳鸯扣,既然戴上去了就别解下来了,等以后……以后我会帮你解的。”洞房的时候,可以慢慢解……解一晚上都没关系……解不下来更没关系!
柳明月几乎想大哭:阿爹你给我订的这什么亲事啊?
薛寒云大笨蛋!
她本来是找他算帐的,两个人合伙瞒着她算计她,连终身大事也不告诉她一声,按着正常的结果她此刻应该高高在上将薛寒云批评一顿,他本人不是应该弯腰忏悔,同时被迫签订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此后做牛做马任她差遣么?……怎么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俯身下来鼻子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近到呼吸可闻的寒云哥哥太有压力了……硬是逼着她脸红泪奔……
阿爹寒云哥哥你们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