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阿苓从历代郑史中发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有的先辈性情洒脱,记载之?语也较为活泼轻松,就跟看逸闻趣事一样,这些?书简应该被不少先辈阅览过,有的书简一旁还?有细小的毛笔字标注,比如曾有一任郑家家主还是少年时,说他曾见过一个男人,书简上面记载此人风姿如松柏,为人清冷疏淡,不过这位先辈暗地里猜测这个男人对他们家老祖宗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且还?死缠烂打没有君子风范。
当然这些?话阿苓是抱有怀疑态度看的,她已经发现了,这位先辈十分不靠谱,记载之?事全靠自己遐想。
不过阿苓后来却疑惑这书简上记载的郑家老祖宗是谁,等很久以后她把大多数郑史看完之?后,才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秘密。在那时,她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这个秘密的边缘线,而这个秘密是郑家千年以来一直存在没有随着历史中那些家族宗族消失的根本原因所在。
不过,也许是少年,年纪还?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是孩子,对于任何事情都处于一个被迫接受的阶段且有无穷的包容,所以没有经过多大的挣扎,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先生是一位从周末走到公元两千年的古人,可能这也是郑家的人上山时只有十岁左右年龄的原因,因为这个年纪的孩童比起成年人接受力更包容。
现在的阿苓还?不知晓,她只是带着对自己家族的好奇阅读着这一卷卷从先辈手中传下来的书简,这些?书简已经被许多人阅读过,有时候看着一些?书简那些光滑的边缘和磨损地粗细不一样的木绳,阿苓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想也许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一个比今日更为寒冷的冬天,外面下着大雪,有一位少年也是这般坐在火炉旁,认真地读着这些?先辈传下来的书简,阿苓清楚地感认识到这是属于郑家的一种传承。
郑家人有一个通病,一般拿到书以后读起来就没完没了,忘记了时间,等阿苓再次从书简中抬起头时是感觉到了天色的昏暗,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把屋中的热气都带走了一些?,她胳膊上的毛孔都因为骤降的温度而颤栗起来。
她和嘉木愣愣抬头,就看见门被推开了,棉被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雪人走了进?来。
真的是一个雪人。
郑文身上落了一层的雪,眉毛和眼睫毛早已经结了一层冰霜,看起来就像山中的精魅一半,一点人气都没了,走动时身上积成的白雪还在簌簌地从肩膀上、衣物上落下,落在木质地板上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滩水,她裹挟冬日的一阵冷风走了进?来。
阿苓和嘉木顿时站了起来,拘谨地叫了一声先生。
郑文慢慢应了一声,吹了很久的冷风她的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对于外界也不能给出最快的反应。
她走到了里侧,站在火炉旁拍了拍身上的雪,盯着火炉中的火光看了一会儿,因为屋中的热气她冰冻的神经似乎得到了缓解,“阿榛呢?”
嘉木看向阿苓,阿苓看向坐在一侧小凳子上、腿上还?铺了一层厚毛毯的阿嬷,不知如何回答。
老人眉眼不动,带着老年人的成熟和稳重,“刚才有事离开了。”
她气定神闲说道:“先生在外站了那么久,可是想明白了心?中之事?”
郑文静了片刻,坐了下来,看着火炉中明明灭灭被青灰掩埋的火光,她伸出已经冻得有些?青白的手放在火光上面,缓慢地转了转,等能感觉到温度后,她看着自己的手背半晌后说了一句话,“菁华,我可能要下山一趟了。”
陶菁华微微一笑:“看来先生已经决定了。”
郑文说:“是决定了。”
她想要睡上一觉,但?那人偏偏不让她如愿。
她说:“阿榛这次我就不带着了,你一人呆在山上没有人照顾我也不放心,有她在,出了什?么事也好看着。”
陶菁华没有拒绝,她现在人老了,这些?天来,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干什么事都没有以前利索了,不过比起其他的人,她也活的够久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之处。
“先生放心下山就是。”
郑文这才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苓和嘉木这时才出了声:“先生,那我们也要一起下山吗?”
他们听见郑文刚才说的是阿嬷一人呆在山上,这说明先生对他们肯定另有安排。
“对,我下山后可能要去小郑家一趟。”郑文对着阿苓说,“你不是已经许久都没见过阿父阿母了,现下有时间好好团聚一下。”
阿苓却问:“那先生要去何处?”
陶菁华听到阿苓的反问声,不动声色地微微笑了一下。还?是位孩子,喜欢对大人的事刨根问底。
“昆仑。”郑文并不在意阿苓的探究。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层层白云。
她说:“我要去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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