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回了暗门,接受了任务,本门规定,若能在取胜选拔后完美完成第一个任务,令牌即刻到手,若不能,之后磕磕绊绊,随之权利也会缩减不少,这也是现如今她需要担心的最后一关。
任务接手,朗月早早下了山。
令她惊奇的是此番任务出奇的简单,不过是个贪污受贿的七品芝麻小官,却有如此之高的佣金。
不过这黄先生究竟是谁?三番两次花大价钱取人性命,先是北平侯,现今又是这芝麻小官,北平侯倒罢了,这小官为何也要出如此高的佣金。
可这一些都不是她所能想的,她要做的只是尽快完成任务。
该死的雨一直下,湿冷的气候,令她浑身不适,早年练武积累下的伤,使她在每次变天时,肩膀都会酸痛难耐。
下山后她便直接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这般小人物,‘信鸽’的情报已足够她应付。
雨不停的下,直至夜幕也无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朗月换上夜行衣,将面具戴上,只希望尽快完成任务。
夜里行走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下着雨,京都房屋上,只见一道黑影穿梭来去,瓦砾被踩得叮当作响。
按照‘信鸽’给的情报,广安门西,朝阳街北第二座府邸便是了,京都的每一条路,她早已烂熟于心,所以很快便找到了。
她潜伏在屋顶上,黑夜将她与周遭融为一体,被淋湿的感觉真讨厌,看来肩膀上的疼怕是又要加剧了。
下方传来说话声,朗月压低身子望向底下的院子。
房门外的两个灯笼将前路照的通明,一妇人左手举着油纸伞,右手牵了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红色夹袄,梳着双髻,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从屋内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人个不高,身材稍胖,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他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爹爹!”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随即挣脱妇人的手。
身后妇人急道:“小心淋着雨。”
小姑娘扑进男人怀里,甜甜叫道:“爹爹,双儿想你了。”
男人弯腰,十分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双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妇人笑道:“双儿嚷着要吃银耳莲子羹,妾就熬了些给她送去,谁知喝了还不够,就要找爹爹才肯睡。”
男人笑地乐开了花,他将小姑娘抱起,这一下,朗月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三人其乐融融进了屋,朗月却兀自晃神趴在那。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原来朗月这次要刺杀的人正是昨天白日赠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
屋内一家和声欢乐,有说有笑,可除了雨声,朗月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有水从脸上划落,却不知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没办法动手,甚至于连抬起脚的勇气也没有,
她终究是回了客栈,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就要这样放弃吗?多年的努力难道就此功亏一篑?可她还是没法动手,也不能动手,她放弃了,也只能这样放弃了。
浑浑噩噩过了整晚,早起朗月下楼点了一笼包子,肩膀的痛折磨了她半晚,她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蔫吧的仿佛没有了生息。
香喷喷的大肉包子端上来,却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