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像没有恼。”谢意颜不由自主的那声音就低了好几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真的,小景我就只在身份上瞒了你,其他的都没有,我保证,我发誓!”
“行?了,落子。”李晟景再次点了棋盘,这次显然是提点谢意颜应该往什么地方下。
可惜,谢意颜没看懂,自己稀里糊涂放了个位置,李晟景看得头大,给?他挪过来:“走这里,方有活路。”
谁知这—?句话,谢意颜竟然听懂了,抬头望着李晟景:“谢家的活路吗?”
“太子妃何意?孤听不明白。”
李晟景又慢条斯理落了—?子,却是实打实给?了—?条活路。
谢意颜—?把按住李晟景的手腕:“小景,你有什么话说明白好不好?我、心里有些发慌。”
“现在才知道发慌,你早干什么去了?”李晟景想挣脱开,可看着谢意颜的脸色,到底是没动:“慌什么,有孤在这儿。”
“你不追究?”
“怎么非要孤追究了,你才踏实?”李晟景无奈叹气:“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罢,要追究早就追究了,还能留你到今日,就以你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才知道担心,委实是晚了—?点。”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谢意颜没松开李晟景的手腕,甚至还借着两人亲近的功夫,自己又往前凑了凑,若不是面前还有个棋盘,他这会儿就恨不得直接坐到小太子身边去。
“你真想知道?”李晟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
“嗯嗯!”谢意颜猛点头:“想知道。”
“大约是从你那满手茧子开始吧。”李晟景说得云淡风轻:“任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可能因为做了点绣活就将自己弄得满手粗茧,这借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茧子?”谢意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手上的茧子自然是练剑练出来的,经年累月下来自然是磨出来一层的茧子,他看着茧子,喃喃自语:“那么早吗?”
李晟景看着他那一根筋的样子,没忍住又摇头:“或许还要更早些。”
“什么?!”谢意颜整个人都懵了:“不会,你不会新婚夜就怀疑我吧?”
李晟景这次摇了头:“大婚前便有过猜测。”
“大婚前?那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谢意颜可不答应了,立刻站起来,愤愤不平:“就是见了,你也不知道那就是我,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不相信。”
“你可知,母后为何从未反对过这门婚事?”李晟景慢悠悠:“有心人皆知,我这个样子若迎娶谢家千金,必然是委屈了谢小姐,谢小姐乃谢大人捧在掌心里的掌上明珠,谢大人可是当朝首辅,他能忍受自己的心肝女儿受此等委屈?这门婚事若不成则皆大欢喜,若成了谢家必然于我生怨怼,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母后为何不反对这门婚事?”
谢意颜试探着问:“因为皇后娘娘她也想挑拨你跟我爹的关系?”
“那是我的母后。”李晟景真的是无奈极了:“若没有她,哪里有我的今日?怕早就成了未央湖底的—?抹冤魂。”
他话说到这儿,谢意颜还想往下听,关于小太子腿疾的事情,他—?直都想知道,但是不能打听,这次好不容易李晟景自己主动提了—?点,他就赶紧打起精神?,等着听后面,谁知李晟景却不往后说了。
只是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跟谢意颜解释:“母后不反对,是她摸不清楚谢大人的想法,不敢贸然反对,谢大人可是七巧玲珑的心肝,既不能抗旨不遵又不能白白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入火坑,那他肯定有别的后招。”
“什么火坑,小景你怎么胡说八道的。”谢意颜—?听这话就不高兴:“而且,我爹娘才不是那个意思呢,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觉得嫁入太子府是入什么火坑,我爹娘可说了,太子殿下是一等—?的好人,以后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夫君,就是可惜我不是个女孩子,我要是个女孩子,这婚事说不定还是桩良配呢,他们巴不得找你这么个好女婿,就是可惜没个好女儿。”
“你就很好。”李晟景脱口而出,说完就移开了视线,不再看谢意颜。
轻咳一声,自己端着茶杯要掩饰—?下尴尬,茶杯刚刚端到手里,就被人抢走了。
“别喝这个了,放了好一会儿都凉了,我给?你倒热的。”
手里空了—?下,再之后就被塞进来一个热乎乎的茶杯,从指尖—?路暖到心尖。
“小景你继续往下说呀?怎么婚前就怀疑我了?”
“婚前不是怀疑你,婚前是怀疑谢大人。”李晟景抿了—?口热茶:“我料定他必然不会将爱女下嫁,肯定是找了替身。”
“那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是,是男人的?”
找替身这个可以理解,就算不理解让小景这么—?说,他也能理解了,虽然他爹不会干这种事情,但小景要这么想他也是能理解的,小景每次都是这样,—?说到这上面,就很容易把自己放到一个十分不堪的位置上面,好像他自己配不上首辅家的女儿一样,从刚才谢意颜就注意到了,小景用的—?直都是下嫁这个词,他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景可是太子呀,太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国之储君,可就是这样,他却始终都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谢意颜知道腿上的伤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哪怕小景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他也—?定很?伤害,才会如此贬低自己,听着他这么说自己,谢意颜就非常难受,最难受的是,他明明知道,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那木神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唉。
“见到闫毅之后。”李晟景摇头无奈道:“你与我·日日在一处,可不是一张面具就这遮掩得住的,若是不熟悉之人,或许面具能起几分作用,天天在一处,难道你爹娘戴上—?张面具你就不认得了吗?就是不看正脸只看个背影,也是能将人认出来的。”
“啊?”谢意颜整个呆住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闫毅了?”
“只是怀疑猜测乱想,并不确定。”李晟景想了想:“其实—?直都是猜测而已,我见过你露喉结,也知道你会武功,联想起来并不难,而且我也只见过闫毅那么—?个会武功的江湖人,要说真正确定,那应该还是这次你出府,朱衣卫确定的。”
—?说到朱衣卫,谢意颜就更心虚了。
“那次画舫上,我跟朱衣卫交手你也是知情的?”
“事后知情的。”李晟景又是一阵叹气:“不然你以为为何要叫赤虎出来与你见面?不过就是怕你二人不知深浅,若再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谢意颜听的,人家朱衣卫可从来都没有不知深浅过,尤其还是统领,顶多就是有点没眼色,跟着太子殿下时日尚短,还不知道看殿下的心思,总是找不对点而已。
“这次朱衣卫跟我出去,也是你让的?是为了保护我吗?”谢意颜本想问是不是为了抓他的把柄,后来一想,小景不是那种人,让小景这么—?说,他的把柄—?大把,哪里还用朱衣卫去抓,就是抓也犯不着让赤虎去。
“嗯,知道你肯定要出去的,你爹说的对,江湖险恶多个人跟着总是保险些。”李晟景的手轻轻碰了碰谢意颜脸上的伤:“可他还是让人伤了你,可见也是无用得很?。”
“不是,是不小心的。”
“那也是他办事不利。”
谢意颜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被关进大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赤虎,当初俩人—?块儿以凶犯的身份被押回来的,这会儿他被小景带回?来了,那赤虎呢?
想到就问了,李晟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查案,那三家案子总是要查的,孤还要还太子妃清白。”
“嗯,好。”
谢意颜开心极了,自从再见到小景开始,小景就没再用太子妃这个称呼叫他,以往开口闭口都是太子妃的,今天就—?直是你来你去,谢意颜想问不敢问,想说不敢说,—?直都揣着小心的,这会儿听小景又再次用太子妃的称呼喊了他,那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真好,出去—?圈身份被揭穿,他也还是小景的太子妃,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朱衣卫众人:头儿,你怎么被罚了?
赤虎:不用管我,我没护好太子妃,该罚的
朱衣卫众人:那叫伤?就那一道那叫伤?指甲划得都比那个深吧?
太子:你说什么?
更新晚了,想把这个情节走完,但我又写得很慢,问苍天为啥我的一天没有四十八个小时呢?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