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子妃先去,让孤再想想。”李晟景单手捏着棋子,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眼梢看见太子妃背过身去,悄悄伸手挪动了?几颗棋子。
太子殿下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不磊落的事?情,别人在棋盘上做手脚,或偷拿一二?棋子,或悄悄悔棋都是为了?能?赢一招,李晟景不一样,他再不出?手挽救,这盘棋马上就玩不下去了?。
太子妃这棋艺呀,真的不是一般的烂,他实在是烂到家了?,看了?几天的棋谱也没看明白,反而更加稀里糊涂,也是李晟景好脾气好耐心能?陪他坐这儿玩,真要换个爱棋如痴的,太子妃这一手手能?直接把人气到吐血。
得空还是得好好教教才行,不说能?下得多好,出?去不丢人就行。
“小?景你想好了?吗?”谢意颜端着热茶放到李晟景手里,让他暖着点。
这天已经进五月了?,人家都换上了?薄衫,就只有小?太子,还是之前的衣裳没换过,不仅如此清晨或日?落后还都得另外再加个披风,这底子亏大了?。
指尖擦着李晟景冰凉的手指,谢意颜反手就握住,给他搓了?搓,心里直发愁,也不知道师父老人家云游到什么地方去了?,啥时候能?回来,要是回来一定得让师父给小?太子好好调理?调理?,师父是高人,他那等?弱的身子骨都让师父给救回来了?,再医一个小?太子简直绰绰有余。
指尖忽然一暖,李晟景手里的棋子都差点没拿住,心里一阵无奈,另一只手推了?推太子妃:“别总是握我的手,你这样也太……”
太什么了??李晟景想不出?来,他便是想得出?来也说不出?来。
太子妃在他面前是越来越不注意,之前还一直用着尊称喊着殿下,现在没人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小?景,叫得好生自?然,甚至连握他手都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太子妃递过来个什么东西,李晟景伸手去接,下一瞬两个人的手指就总能?碰触到一起,然后太子妃就会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
“我摸摸手凉不凉。”
说着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话,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错处出?来,却又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大概是因为太子妃实在是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反而让李晟景自?己觉得有点多想了?,太子妃原本就是很体?贴的人,又向来不拘泥于?这等?小?节,倒是他,夜里都靠着太子妃取暖了?,怎么还忽然在意上这些?
有了?大的“练舞”场,谢意颜就撒欢了?,连着好几天都跑去使劲儿疯玩,他已经被憋得太久了?,就想活动活动,虽然没人拆招喂招,但自?己练几下还是很开心的。
至于?太子府上的侍卫以及新进来看门的朱衣卫们,目不斜视巡逻而过,太子殿下交代了?,不该过问的,休要多问。
至于?为什么他们的太子妃如此这般又这样那样的,这是个谜,谁也不知,谁也不敢瞎揣测。
“殿下,卢州李家庄老庄主被杀,李家的安息剑谱被夺,现场留下了?这张面具,以及干枯的海棠花。”
周方脸色很不好看,这已经是第二?起案件了?。
“卢州虽不在经济卫管辖范围内,但这李家在当地是望族,是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这次李庄主被杀,剑谱被夺走,已然在江湖上引起了?纷争,不少江湖人都往卢州去了?。”周方叹气:“这些江湖人一旦聚集,必然生事?端,卢州府衙已经屡上奏折,请朝廷派人增援,护当地百姓安危,免受这些江湖人的滋扰。”
李晟景合上了?手里的卷宗,按了?按眉心:“还是闫毅的面具?还留海棠花,莫非海棠花与那闫毅有什么瓜葛不成?”
“江湖传闻,说闫毅独爱海棠花。”周方回道:“不然,不会在面具还有剑上都留海棠花的印记。”
“丢的还都是剑谱?”李晟景又问:“这些剑谱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吗?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周方:“不好说,剑谱这东西各门各派都有,武学一道,易学难精,那闫毅于?剑道上已然大成,若说是他为了?抢剑谱而惹下这血债,委实有点、不太像,就算那些剑谱都是上等?功夫,这些个人练了?这么多年都没法儿在剑客榜上打败闫毅,那闫毅又怎么会去抢他们的剑谱?”
“这恐怕应当是栽赃陷害。”周方给了?大致推断:“就是到现在都没有闫毅的下落,自?上次之后,闫毅整个人都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现在又出?了?这人命官司,他恐怕要陷入是非了?。”
“为何?”李晟景不懂了?:“照你所言,闫毅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便是有这面具跟花又如何?面具他时常戴着,有心人想仿制并?不难,至于?海棠花更是无稽之谈,难道那些江湖人就能?凭这两样就确定凶手就是闫毅吗?证据未足就擅下定论,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殿下,江湖草莽本就……”周方换了?个说法:“江湖人趋利得很,这会儿既出?了?乱子,那剑谱秘籍也许闫毅用不到,但总有别人用得到,这会子不过就是借着这桩事?想混水摸鱼。”
“江湖,本就乱得很。”
“江湖……”李晟景沉吟片刻:“孤已经请奏,派你带三?千京畿卫即日?起前往卢州,记住,朝廷派你去维护当地治安调查案情的,必要时可向都指挥使借兵,务必不能?危害到百姓。”
“卑职领命。”
李晟景今日?回来得早些,可太子妃并?不在府上,说是有请帖请太子妃去喝茶,至于?是哪家的请帖却并?不知道。
“带了?谁去?”
侍从回禀:“是秋月姐姐服侍。”
李晟景点点头:“孤知道了?。”
自?从太子妃把剑拿回去,李晟景这心里面就不踏实,自?己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到底还是按耐不住焦躁的情绪,转动轮椅去了?景安苑。
景安苑现在是太子妃“练舞”的地方,他最近都在这儿玩耍,李晟景推门进去,空荡荡的一大片,但依然能?看出?来地板上摩擦的痕迹,以及一些剑痕。
“还是这样,孤就知道,他这性子若没人看着点,可怎么能?行。”摸着柱子上的剑痕,李晟景嘴角带着淡淡的无奈:“也不知是什么如何教养出?来的这等?脾气,对人不设防,又没个玲珑心窍,他怎么敢就这么闯孤的太子府?”
“是真不怕死呀。”
不怕死的谢意颜这会儿十分焦躁,气得都快摔桌子了?,面上的面具都要戴不住。
“什么意思?他们说是我杀的人?!”
李亮也很无奈:“闫毅兄弟,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你又不稀罕他们的剑谱,可外面人不这么说呀,都说鬼面阎罗为求秘籍,先灭了?林家满门,又杀了?李庄主,现在都等?着讨伐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李晟景:这傻小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谢意颜:当千金大小姐一般养出来的,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