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石曼身体迅速滑落,眼看要一脑袋捶上方晨的后背,她手臂下意识地要抓点什么来稳住平衡,结果慌乱中竟然一把抓住了方晨的运动裤,然后死命往下一拽!
方晨只觉腿下一凉。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徐子晋已经闪电般地伸手,把刚被扒下0.1秒的运动裤飞速给他提上了。
方晨的屁股顿时又恢复了温暖。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而众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已经唰唰唰整齐退出去三米,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弧,圆弧中心是刚掉了一秒钟裤子的方晨、依然抓着方晨裤腰的徐子晋,还有脸朝大地吃黄土的的石曼。
石曼长发全部散开,如瀑布四射,颇有点贞子现身的意思。
小慧捂住了脸:…………
人群中发出窃窃私笑,石曼终于红着脸抬头,颤巍巍伸手:“嘤嘤对对对对不起……”
“卧槽同学你没问题吧?”徐子晋瞪大了眼:“当众扒别人裤子是个什么癖好?”
方晨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石曼也觉得自己清誉被毁,情绪激动,悲愤地胡乱挥舞手臂:“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不幸再一次发生了,方晨穿的运动裤上丁零当啷拴了几根绳,石曼这么用力一挥,再次勾到某根绳子,只听“呲溜!”一声,方晨那宽松的运动裤又又又一次地顺滑无比地划了下去。
刚刚那若隐若现的深红色内裤,这次终于稳稳当当大大方方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方晨:“…………”
石曼:“…………”
众人如遭雷劈呆若木鸡,然而凝固般的静寂之后,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天大笑。
“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法学院门口现场碰瓷吗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小伙子身材不错就是内裤该换换了哈哈哈笑哭我了!”
就连不远处讲台上的大律师和一旁毕恭毕敬的助理都被惊动,齐齐扭头往这边看来。
那律师显然对门口的骚动十分不满,声音冷峻,皱眉低声斥道:“还不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他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场,助理徐子辰一个哆嗦:“好的老板!”麻溜地赶紧跑了。
等徐子辰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讲台到达犯罪现场的时候,方晨已经又又又一次提上了运动裤,言语间尽是悲愤,声声泣血,如怨如诉:“同!学!你到底要干什么??”
石曼脸红得像只滚烫的小猪,双手合十90度鞠躬不停道歉,而方晨身边那个掐腰不停哔哔的男生……哎,那不正是自己那三天两头闹事的堂弟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石曼嘤嘤嘤不停重复。
方晨的表情看起来可以立地飞升,一脸尘世的纷扰都与我无关的无欲无求,倒是徐子晋回过神来,双手掐腰吵吵得十分来劲:“哎不是我说你个姑娘怎么回事啊大庭广众揪人裤子扒?好玩吗?”
“嘤嘤嘤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第一次穿高跟鞋真的站不稳……”
“大冷天的你来听个法学讲座你穿什么高跟鞋,你说你这不是找……哎,哥?”
徐子晋瞄到对面面色不善的堂哥,立马忘了眼前这茬儿,捞起方晨扯着嗓子就喊:“哥!他就是方晨,就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那室友,说好要找你咨询的,对吧方晨,方晨?”
方晨目光涣散,如梦初醒,艰难地咬牙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用了,我已经没什么问题想问了……谢谢你徐师哥。”
说完甩开手大踏步就出了礼堂。
徐子晋:“哎?不是你干嘛跑啊——喂!等等我!”
两位男主闪电般离场,小慧一边悲叹一边扶起了哭得一塌糊涂的石曼,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告终。
众人笑够了就纷纷进场,入座后还意犹未尽地咂舌议论,那男生人鱼线清晰可见,腿部线条清晰流畅,甚至弯腰拽裤子的时候连腹肌都隐约露了出来……啧啧,身材真是不错啊。
徐子辰没空管自己那便宜弟弟,转身回去战战兢兢复命:“老板,礼堂口太拥挤了,一个同学被撞倒了,但没有受伤,我跟小李这就去门口把守,负责疏通人流……”
那律师扶了扶金边眼镜,狭长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古怪的光芒:“你认识那个掉裤子的男生?”
“啊?我不认识,但他是我堂弟的室友,之前托他来请教我几个关于遗产继承的问,不过刚刚太混乱,他已经跑了。”
——遗产继承?
律师捕捉到关键信息,眼底晃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欣喜,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那么令人生畏:“你去查查那个男生的资料,主动联系人家,免得他对我们这次组织不力心生不满,回头投诉我们,对律所的形象也不好。”
然后他一顿,顺口又淡淡补充了一下:“哦对了,那姑娘也联系一下,毕竟在我们门口摔倒了,最好还是检查检查,确保真的没伤到筋骨。”
徐子辰觉得自己的老板简直是神,进可大杀四方,退能体贴入微,以律所形象为第一出发点,又能兼顾不谙世事的大学生的安危,心下自然十分感动:“好的洪老板,我这就去查!”
洪厉推了推眼镜,不易察觉的一笑。
樊望啊樊望,你养的狗看着忠诚,竟然也是个有二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