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里的人缓缓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直直撞进她心里,她突然哽咽:”樾子?”
笼中人蓦地笑了,粗哑干涸的嗓子眼里冒出一句话:“是你,季零久。”
他竟然还记得,泪水猝不及防的滴落,季零久笑得极难看:”是我啊。“
姜樾冷冷地笑了,他懒懒的往旁边靠去:“人要死了,就开始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季零久擦干泪:“对,你说得对,可我不是梦,拴着你的铁链才是梦,快点醒过来吧。”
“hi!”从外面走进一个大兵,他嘴里嚼着口香糖手上抛着一个铁罐头,穿过季零久的身体蹲在姜樾面前:“whoisyourboss?”
姜樾诧异的看着季零久,季零久说:“我没骗你,这是你的梦,你赶快醒过来,胖子和胡子还等着我们救。”
姜樾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胡子,胡子也在这里。”
“what?”
季零久伸手进去握住他手:“樾子你听我说,这只是梦,一个噩梦而已。我们现在被困在百鬼池上方,如果不醒过来大家都会完蛋,可是我们还没找到娟儿啊,我还没吃到你给我做的菜呢,我家冰箱都被你塞满了,可我不会做啊会烂掉的,你醒来做顿菜给我吃好吗?“
姜樾回握,她温软无骨的手紧紧贴住自己手心,用力捏两下捏了满手软糯,肌肤相传热度是如此的真实,他笑:“不是梦。”
“shit!”大兵将罐头往地上狠狠一掷,快速上膛,黑乎乎的枪口对准姜樾:“o
ce!”
姜樾抬起头面无表情道:“no。”
‘嘭’!子弹在他肩上开了花,鲜血如同小溪涓涓流出,季零久浑身一颤,双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
姜樾有气无力的靠在笼子上:“季零久,拜托你一件事,我死了,帮我把骨灰带回渝城。”
季零久疯狂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死,这只是梦而已,你绝对不会死。”
‘Gotodead。’
大兵的枪再次对准姜樾的头,子弹出膛,季零久挡在他面前:“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就在那一瞬间,姜樾眼前掠过许多场景,眼前这个女孩笑的哭的和哭笑不得的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的心动,他突然笑了:“零久。”
一个激灵,季零久睁眼,白雾朦胧的一片,手被人紧紧撰着,她不确定姜樾是否醒了,颤声问:“你醒了吗樾子?”
“嗯。”
季零久大大的松口气:“醒了就好,你们被梦魇住了,大仙儿说要把你们从梦里拉出来才行。”
白雾隔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各自眼前一片朦胧,姜樾低声道:“我熟悉胡子,我去救他。”
季零久:“好,那我去救胖子,你只要想着胡子睡着后就能进到他的梦里。”顿了顿装作不经意的说:“那什么,早点带胡子回来。”
姜樾没有回应,季零久撇嘴,心想这么快就着了你是得多困呐。
与姜樾相反,胖子的梦境是最隐秘的欢喜。
“哟,这是谁家小美女躲在这儿生闷气呢?”听着胖子不着调的声音,季零久就笑了,她看见一个穿粉睡衣躺在沙发上气鼓鼓的白希霖。
白希霖白他一眼:“你现在可别来招我烦。”
胖子叹气:“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正经黄花大闺女老躲在我这儿不回家也不是办法啊。”
白希霖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朝他砸,边砸还边哭:“死胖子,你就这么想我嫁给别人吗?我躲在这儿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一个女孩子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在装傻!”
瞧着胖子被砸傻了,季零久坐在一旁乐不可支。
“好,好,好,你是拐弯赶我呢,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去和那秃头男人结婚!”
白希霖动作之快,咻地一下冲到门边,拉开门就往外跑,这时胖子才反应过来扇了自己一巴掌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季零久跟在他身后,看着电梯门已经合上,胖子着急的按着电梯,着急忙慌时楼梯间传来微弱的哭声,胖子又急急往楼梯间跑去。
“你,你是认真的吗?”
“废话!”
“不后悔?”
“我就没做过后悔的事!”
好嘛,人刚说完,胖子就猴急的堵住了人家的嘴。季零久赶紧捂眼转身,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梦境转换,季零久看着白希霖正在给胖子做饭,菜香飘进客厅,胖子大腹便便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过日子的感觉啊,季零久听不忍心打破的,她轻叹着过去在胖子旁边坐下:“胖子,别做梦了,醒醒。”
胖子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人,依旧幸福的躺着。
奇了怪了,季零久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嘿!听得到吗?”
梦境再次变换,季零久跟在胖子和白希霖身后,他们手拉手穿情侣鞋踢踏着走在马路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压过路边的水坑,溅了胖子一脚泥水,白希霖想也没想当场蹲下身给他擦脚。季零久看见胖子眼睛慢慢红了,她咬牙在他耳边大喊:“醒醒胖子!这是梦!娟儿还等着你呐!”
她没想到,胖子哭道:“这不是梦,这些都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我的娟儿,就是这么对我好。”
季零久这才明白原来他都知道,她说:“醒过来吧,她还在等你去救呢。”
梦境变成碎片,季零久与胖子成功醒来,紧接着姜樾也成功唤醒络腮胡。
还没来得及欢呼,‘咚’的一声季零久觉得眼冒金星,她在最前面白雾太浓看不清已经过了百鬼池,脑门直直撞在石头上,她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劫!”
几人成功过百鬼池,除了季零久脑门被撞了个包,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大仙儿依旧躺在棺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高垂下来的麻绳,一个女人旋身而下,她猜着高高的鞋跟,纱裙荡漾在脚腕处,媚眼如丝却泛着冷光。
大仙一个打挺坐起身:“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