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姜樾用力拍方向盘,轮胎又陷进泥坑,他又一次下车,搬了许多石头填坑,才勉强启动,他满腔火气暗自发誓找着季零久后一定要把她打一顿,管她是不是小姑娘,一定得给她打狠了,才能让她记住这教训。
接着往前开了一段,转弯时,姜樾看见底下的盘山路上有车灯从树叶缝隙闪过,他赶紧看手机,季零久的定位一直停在一个地方没有动过,这里一路开来他根本没发现有村庄或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那么现在开上来的车可疑性很大,凭借直觉姜樾并不想与那辆车正面遇见,转过弯后他找到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将车开了进去,关掉车灯后打着电筒扶起被车压过的茅草,伏身趴在茅草丛中静静等待那辆车开来。
司晴在后座被安全带勒得很不舒服:“这路太颠了,开慢点。”
司机很抱歉:“是。白天下了雨,路上的泥都冲稀了,不好开,两位小姐多担待。”
司烟在副驾,一言不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司晴冷冷的嗤笑,十分看不起司烟如此模样。
雪白的车灯从姜樾脸上划过,他躲在茅草丛里把副驾上坐着的司烟看得清清楚楚,他没看清后座上坐着的是谁,不过他能肯定的是那人不是季零久。
既然这辆车上的人是季零久的婶婶,而季零久却不在车上,那么她便是被独自留在了这山里,那手机上的定位一直没动过,季零久她,要么已经丧失行为意识,要么就是手机掉了,姜樾心里清楚一辆车上载着两人女人一个司机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开夜车,他们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惹的善茬,而他也想不明白婶婶将侄女丢在大山里会是出于什么原因。
等了会儿,姜樾在心中盘算清楚了,司烟的车子也开出视线,姜樾起身扒扒头发,拍掉爬头上的小飞虫。
这次车子没再陷进泥坑,他离季零久的定位越来越近,心里也忐忑不平,不知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车子开到一颗大树前再没有路可以向前开,姜樾下车穿上半干的外套,借着车灯看清大树旁是一排青石台阶,原来这里是有人的,不是真的荒山。
定位显示季零久就在这里,他转身关掉车灯,黑暗里他拉上衣服拉链,摸出别在身后的木仓打开保险,时刻戒备着,荒村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冲出来,再找到季零久之前他得小心再小心。
这个荒村,有很多条被野草覆盖的路,那些青石板缝隙里的杂草都长出半人高,姜樾行走在其间尤其还是晚上,并不是很能辨清方向,不小心就走上另一条路,却还不自知。
荒村真的是一点不掺假的荒村,荒得彻底,沿路有一家房屋已经坍塌,仅顶上两根木梁之间还有些破木板没掉下,其他的都变成了烂木渣滓,有一些房屋坍塌没那么厉害,两扇大门甚至都在,只是他轻轻往里一推门就倒了下去,砸起厚重的灰尘,尘埃刺鼻,姜樾用手臂捂住口鼻,往屋里照了照电筒,认为季零久不会在这,如此找了好几间依旧没寻到她衣裳一角。
“烟小姐晴小姐,轮胎陷了,您在车上等会儿,我下去看看。”司机下车照着电筒,发现车轮胎陷进了泥坑,司机赶紧在杂草边找石头去垫轮胎,石头是找到了可惜他有些搬不动,看看车里坐着的两人,他低下头默默无言的挪动石头,泥泞的路上有两条不同的车辙痕迹,司机额上冷汗瞬间冒出,连忙丢下石头去仔细分辨轮胎痕迹,发现与自己开的车的痕迹并不一样,这下可好司机连跑带爬的跑到车旁:“烟小姐,烟小姐,有人来过这里。”
原本假寐的司烟倏地睁眼:“你说什么?”
司机赶紧上车:“我发现这条路上有一条不同我们这车的轮胎痕迹,有人开车来过这里。”
司晴在后座冷冷开口:“大惊小怪什么,你一路开过来看见这路上有车吗?”
司机摇头。
“那不就得了。现在很多人就喜欢去没开发过的山里探险,再说那村子没人带路有几个人找得到?”
司机不敢再多说,只小心翼翼看了眼司烟,司烟气得脸色青白:“这个时候别犯蠢!掉头,回去!”
司晴在后座整个人不舒服极了,可也顾忌到这是不能有半点疏忽的大事,于是强忍不耐情绪任由司烟掉头回去。
“咳咳。”姜樾将面前的蛛网拂开,照着电筒往屋里走:“小久?是你吗?”
没人回答,黑暗深处挠动石壁的声音不停,姜樾手中电筒的能见度不高,他举木仓对准了声音来源处,他轻声喊:“小久?”
挠石壁的声音停了,姜樾也停住脚步,下一秒黑暗中冲出一只野山猫朝姜樾脑门飞扑而来,姜樾旋身躲开,野山猫很可能没见过人,所以面对人类这种庞然大物,它本能地敌意,浑身炸毛,“呋呋”有声的凶他。
姜樾松口气,原来是只正在磨爪的野山猫,他越过山猫走了出去。
找了许久,姜樾意识到这座荒村很大,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恐怕很难找到季零久,他想过边找边拨她电话,有声音响动总能找得快些,可这里偏偏没有信号。他深吸口气,神色已然疲惫,很想席地而坐休息一下,但总不放心,一刻也不敢停下,并再次坚定了找到她后一定得把她吊起来狠打一顿,谁劝都没用,谁劝他打谁。